白腹琉璃是一只很有仪式感的鸟儿。为什么这么说呢?它每天早起第一件事情便是飞到泉水边,对着倒影梳理自己漂亮的羽毛,感慨自己的美貌。它只喝花朵上的露水,吃也只吃树上结的果子,绝不会去捡食地上的食物。时不时的,它会放声歌唱美丽的时光,优雅漫步在丛林间,抖动自己色彩斑斓的尾羽。
白腹琉璃最近发现了个好去处,那便是宝音寺,寺里面的光头们会笑嘻嘻地喂它吃食,没错!它单方面认为他们在讨好它!
想让我给你们唱首歌?想得美!它一边想一边吃下喂过来的馒头。
今天的琉璃依旧很暴躁呢!它照例在天空中沐浴太阳的光辉,结果翅膀被一只飞箭射中,几乎就要当场去世。
我那风华绝代迷倒万千雌鸟的绝世美貌的漂亮大翅膀哟!我可去您的吧!
是的,谁规定鸟不能说脏话了?
“令君,你瞧瞧这鸟,被王大人的箭射中了。”来人便是御林军统领刘文。他抓着琉璃的另外半边完好的翅膀,拿给那个被称为令君的人。
“唧唧喳喳的,莫不是在感谢我们救了它?还极为通人性呢!”刘文开心地笑笑。
正在骂脏话的琉璃
“这鸟性子倒是极为活泼,带回去让白苓看看,养好了伤便送回来吧!”
是那个叫令君的人吗?说话的声音可真好听,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琉璃抬眼一看,那人一袭青衣,发冠高高梳起,露出洁白饱满的额头。他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微笑的时候肯定会是月牙形。
琉璃看着看着就入了迷,它赶紧晃晃自己的小脑袋,什么嘛唇红齿白的模样,比起那些个女子都要好看上几分。
它也形容不上来,反正此人给旁人的感觉就是舒服。
琉璃被这个叫令君的人接过,躺在他的温热的手心中,琉璃忍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在意识迷糊的一瞬间,它不禁感慨:这个人身上好香啊!是雨过竹叶那般清新的味道
琉璃养了几天伤,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不久就能重新回到天空的怀抱了。
它站在书桌上的笔架上,好奇地盯着他练字。
此人叫沈望星,字文令。原来还是个右丞呢,怪不得周围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长得又好看又有才华,有一次它好奇跟着他出了次门,街上的姑娘投来的花和香囊差点没把它砸死。
真搞不懂,这字有什么好练的!你没有对象也就罢了,这么大一只漂亮的鸟在你面前,你看都不看吗!
啧,琉璃故意飞到纸上,张了张翅膀,唧唧叫了两声。
“鸟儿乖,去别处玩吧!”他用手轻轻推开它,接着用毛笔沾了墨,接着写。
哼,它看了一眼,纸上只写了铿锵有力的四个字:国泰民安。
“来,鸟儿,我来给你画幅画,相逢即是有缘。”
看着他沉稳不急不缓的模样,想必画功也是十分了得。
琉璃凹了个自认为最优雅美丽的造型,足足等了二十来分钟。
“好了,画得还是如此传神。作画着实讲究写意。”他拿起画来仔细端详。
医女白苓端着药走了过来,看到了画:“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将相才子沈望星的画功,连个幼塾的孩童都比不过。”
什么?琉璃急忙过去看:天呐!这丑不拉几的一坨是什么?你为什么还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欺骗鸟的感情!
白苓给琉璃换好药后,拉着沈望星到一旁:“现在小日子还会疼吗?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多谢你的药,现在身子已是好多了。”
白苓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望星:“你啊!别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成天忧思过重伤身体啊!你明明都这么苦了,为什么那群老家伙还要死死相逼!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只会死得更快!”
“身为沈家长子,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至于二叔那边,我会去惩治他们的。”
白苓心疼地拉着他的手:“多好的年华却要浪费于此,你本不该快,让我看看你伤,不看我不放心。”
“你真是多费心了,”沈望星脱下衣衫,露出纤瘦雪白的肩膀,只可惜上面有一道刚刚愈合的粉嫩伤疤,就像美玉突然多了一道裂痕。
“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啊?这疤怕是要留着了。”
“这辈子我早已放弃嫁人的打算,女扮男装入朝为官,已是欺君之罪。我怎么还可以有别的期望。去吧,白苓,我等下还要要进宫面圣。”
琉璃在一旁瞪大眼睛:天呐吓死鸟了,天下女子爱慕的右丞居然是个女子!她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