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逃了出来,穗子并不知道此时她可以去往何方。
她一边想着决不能再回去,一边把手中的蛇缠成一团玩,看着八岐晕头转向的样子耍乐子。
就在她思索要到哪里去安顿己身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远处的笛声。
源博雅此时正寻找着不明失踪的安倍晴明,他并不清楚此时的晴明已经失去了记忆,而是顺着晴明的灵气追溯而来。
就在源博雅迷路迷到无可奈何的时候,他拿出了随身的笛子,打算吹一曲缓缓再做打算。
清新短促的竹笛声一声声连贯,那音符连成了忧郁的音律,在空无一人的林里荡漾开来——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源博雅的演奏。
面前是个穿着红底洒金缎的十二单的美人。
在这深山的林里,遇见美人确实是一件诡异的事情,因为面前的“人”随时可变作精怪反咬一口,源博雅虽然可以用弓箭射杀妖怪,但他本人不是阴阳师,是辨认不出妖与人的区别的。也因此,他在看见那少女的一瞬间就起了警惕之心。
一条穗子对源博雅面上的不善毫不介意,她穿越前是个秃头阴阳师手游玩家,对源博雅身上那件竹间清风衣服早就看不惯了,无袖小吊带加露肩小外套,真的夭寿了,硬汉源博雅真的不能走诱惑卖肉风好吗!真不知道阴阳师画师都是什么审美。
她认出了源博雅身上那件竹间清风,配色是一样的,只是没有那么暴露,便双手合拢行了个礼:“日安,源博雅大人。”
源博雅皱起眉头:“你认识我?”
“妾身出自一条家,不慎落难至此,焦急心如焚,无人问苦衷。经年盼待久,相逢如是缘。”一条穗子的回答充分写实地表现了平安京女性一言不合就和歌一首的个性,也很好地打消了源博雅的怀疑。
一条家和源家同属摄政大臣,两家虽然处于竞争状态,但有时也相互照应。又因为穗子说自己遇见妖怪十分害怕不敢回家,于是源博雅打算将一条穗子带去他家的翟所安置下来,等穗子安定下来再让她回去。
很明显,源博雅被穗子说唱俱合的表演骗的云里雾里,因为被吓到的姑娘都是想回家的,家才是安定之所呀。
“哼,果然是狡诈的人类,这么容易就骗了一个愚蠢的男人。”袖子里的蛇阴阳怪气的出声道。
穗子坐在去源博雅家的牛车,用袖子掩口微微笑道:“你再说我就把你丢给晴明,让他再把你封印一遍。”
袖子里的蛇头顿时安静如鸡,不再发出不当言论
安顿下来,穗子摸着房间里榻榻米上床单的纹路,迷茫地发了好久的呆,忽然听见袖子里一个愤怒的声音。
她掏出袖子里的蛇一看,蛇身依然被她打着结,八岐拧来拧去都摆脱不了这个诡异的姿势,气的差点寻死。
“可恶的人类!快把本蛇神恢复原状!不然你就等着被吃吧!”
穗子捂着嘴巴笑的可开心,被打成蝴蝶结的蛇真是可爱多了,不过怕八岐气多了真的发疯把自己弄死(虽然他现在并没有能力,但是要恢复能力还是很快的),她也就温柔小心地把蛇解开铺平了。
八岐瞪着狭长的红色蛇瞳,仿佛是很疑惑似的:“你这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可是高天原的蛇神!是不会被你蒙骗的!”
“对你温柔一点还需要什么前提吗?”穗子用手指戳了戳蛇头,笑嘻嘻地亲了一口蛇头立刻升温,气的青黑色蛇鳞都隐隐发烫变成了褐色,它瞳孔闪过一丝邪性,在穗子手上飞快地咬了一口。
“哎呀。”穗子的表情就像是被噬主的宠物反叛了一般,有些着恼,但并不如何生气。毕竟玩蛇总会被蛇咬么。
穗子虽然并没有生气,但八岐却有点害怕,因为刚遇见的时候被砸了一身符咒,那时候的痛苦仿佛还留在身上。
八岐蛇行般在房间里游走了一圈,似乎是想到自己被穗子报复的凄惨下场,又不情不愿地游走到穗子的手边。
凉凉的蛇信在她伤口处停留了一会,温凉的触感代替了火辣辣的伤口,有些舒适。
穗子恶作剧般托起了蛇身,她从前都没机会养蛇,现在非常有兴趣地观察着双叉口的蛇信,用手拉着蛇信玩了一会。
八岐自讨苦吃,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