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雪好像特别大,密密麻麻铺遍了华山大小角落,连主城来往纯阳的马车都停运了。他仍旧顶着大雪一袭白衣要佩长剑在雪地里巡视。
最近几年天下好似不大太平,连一向远离红尘喧嚣的纯阳宫也开始戒备森严。巡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便作势要回自己那座小茅屋待着了。突然一块黑紫色物体出现在不远处,在雪地里十分打眼,不觉心下一惊,运气便飞了过去。走近一看,竟然是个人,身上落满了雪,看这厚度,这人怕是半夜就在儿了,探了鼻息,伸手一推,闷声倒下,纯阳叹气,脱下外袍将这个人裹住带回茅屋
是死是活,就看造化了
将人放置在自己那张硬得硌死人的床上,点上灯才看清这位“不速之客”:一位身着清凉,面容妖冶的男子,纯阳沉下一想:看这打扮,不像我中原人,倒有几分像西南蛮夷人的样子。仔细看看,发现左脚上有一个血窟窿,像是箭伤
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没有冻死在雪地里,微微动了一下,脚上传来一阵剧痛,背也硌着生疼
我这是睡在石头上吗
“你醒了。”
纯阳一大早出去熬药,回了房间就看到这个人在床上吸气,双眼死盯着房顶
冻了一夜,傻了
床上那人循声望去,一袭白衣的道长浑身冒着蓝光,手上端的那碗也飘着袅袅烟雾。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苍白的脸上挂着歉意的笑,作势要起来,却被纯阳拦下,“不用放在心上,你好生休息,现在你的身体不宜大动。”靠近的纯阳有股淡淡的檀香味,还夹着冰冷的雪的味道
接下来的几日纯阳的出现仅仅在药点,饭点,其余时间,不见踪影。两人的对话也仅在“多谢”“言重了”之间徘徊重复,虚弱几日的“不速之客”也恢复了体力,耐不住了。
这日纯阳照例送了药便离开了,他在床上翻了几翻,着实无聊,起身下了床,刚落地,脚上传来一阵闷痛,倒也不像之前那么钻心了
果然是替代品么?所以下手也这么重
嘴角扯起自嘲的弧度,推开门,凛冽的寒风劈头盖脸砸来,便下意识开始运功来抵御寒冷,却仍旧被风吹得哆嗦。
“重伤未愈,你不能这么心急的。”熟悉的声音还未停止,一件外袍就搭在了身上。
“多谢道长。”
“不客气。”纯阳望了眼他的眼睛,有些震惊,“你是五毒教的?”
“哦?你们中原人都这么‘尊称’我五仙教的?”漂亮的丹凤眼含笑望着一脸吃惊的纯阳,“我长得很可怕?”
“冒犯了。”纯阳拱手一揖,“未曾见过五仙教的人,只听说五仙教之人有着紫瞳。”妖冶异常吞进了肚子里。
“呵呵,那远在大漠的明教还是蓝瞳呢。”看了一脸歉意的纯阳,笑了,笑得千娇百媚,“哎哎,果然是愚蠢的中原人呀。”
纯阳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接话,“回房吧,你伤还没好。”
“嗯。”顿了顿,“敢问道长尊姓?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阁下言重了,在下,李墨染。”
“我叫齐欢。”不学那套,五毒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