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课是一周三次,他们在第一温室大棚上课,里面都是些温和无害的植物,当然,这个“温和无害”是相对而言的
一年级生学的最简单的白鲜和魔鬼网,魔鬼网就是是一种危险的藤蔓植物。
成熟期的魔鬼网能够伸出如蛇的卷须缠绕靠近它的人,窒息缠绕死他们,所以他们今天照顾的都是幼年期的魔鬼网
阿利安娜打量了一眼他们的草药课老师。
对方是个一把大黑胡子的胖子,红赤赤的大脸蛋,肥嘟嘟的脖颈,还有个好似要下垂到软绵绵大腿的大肚子。
他有一口西部郡的口音,人很和气,看见阿利安娜进了别的温室也没有责备她,而是笑嘻嘻地说自己总是忘记关门:“人上了年纪,就是会忘记事情。”
大胡子很和气地和他们讲,今天要照料的就是魔鬼网,并且要学习如何在修剪的时候使这种食肉植物安分退缩
大胡子大声说道:“都忙起来!魔鬼网喜欢阴冷潮湿的环境吧,怕光,你们修剪的时候如果怕被它缠住就用光使它退缩
微胖身材的浓眉小姑娘格瑞纳和她是两人一组,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你先来吗?”
“我可以先试试吗?”
格瑞纳羞涩地笑笑:“我不在乎顺序的,我看着你做吧。”
阿利安娜食指和大拇指套住大剪子,打算先给魔鬼网修剪一下枯黄的枝桠,金属的剪刀头才微微碰到叶子,魔鬼网就吹了一样炸起来,用各种藤蔓想捆住她的手。
“荧光闪烁!”她忙伸出左手掏出魔杖,急急地念了一句。
随着她魔杖头顶出现一串火光,张牙舞爪的植株瞬间就蔫了下来。
“格林格拉斯,你来修剪吧,我举着魔杖,不好用剪子。”阿利安娜转头对她说道。
“好的。”格瑞纳刚接过大剪刀,就被斯莱特林那边的大吼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她喃喃地说出一句,阿利安娜已经扭头看过去了
莫芬·冈特身前的魔鬼网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伴随着魔鬼网嘶吼痛苦的尖鸣声。
莫芬举着魔杖一脸不知所措,他也意识到自己又闯了个大祸,眼见大胡子老师正黑着脸往这边步履匆匆地赶来,阿利安娜突然灵光一闪,电光火石之间她喊道:“清水如泉!”
好几股流水瀑布一样从她魔杖中倾泄下来,浇熄了那株正受着烈火虐待的魔鬼网。
她怔了怔,并没有想到这个在她印象中没学过的咒语能用出来,但很快她发现自己的咒语依然是错的,因为那股清泉根本停不下来了!
阿利安娜举着魔杖,防止水流到自己袍子上,她看向已经赶过来的老师,无奈喊道:“教授!我的咒语停不下来了怎么办?”
大胡子赤乎乎的脸上带了一点笑容,他一挥魔杖,将清泉停下,然后转向了莫芬·冈特,一张脸马上变色:“你怎么回事,熊熊大火这种剧烈的咒语怎么能用在魔鬼网上!”
大胡子仔细检查了那已经烧焦到快完全枯萎的魔鬼网,皱着眉说道:“算死了,应该救不活了。”随着说出这句沉重的话,他的表情也愈加严肃:“斯莱特林扣五分!此外,这周末你要来我的办公室,禁闭学习。”
一阵窃窃私语涌起来。
“我看他应该去格兰芬多。他怎么就不长脑子?”
“可能是分院帽分错了吧。”
“他这星期好像给学院扣11分了。”
莫芬·冈特看向周围说话的斯莱特林的学生,但很快他们都偏开头不说话,没有一个人看他
“好的,教授。”莫芬·冈特低着头,用下巴抵住胸骨,回答道。
他没有笑意,眼睛里那一点点漆的光很快被覆盖殆尽
事情太多,阿利安娜很快忘了刚才出的差错,她还得等纽特还她变形课课本。
吃完晚饭,她在餐桌上等了一会,一边喝牛奶一边看那本《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然后被人拍了肩。
是纽特,他拿着书递过来说道:“谢谢你的书,不然我差点被扣学院分了,今天老师刚好提问到我。”
他自来熟地坐在阿利安娜对面的位置上,也不管其他人看他怪异的眼神:“嘿,我带你去个地方?可以见到魔法生物,我觉得你们女孩子肯定喜欢。”
阿利安娜没什么可以拒绝他的,纽特又是主角,跟着他还能见到神奇生物,这重新勾起了她对于魔法界日渐消散的好奇心
“我们去哪儿?”她收拾好东西就被拉着手跑起来。
“带你去赫奇帕奇的地下室看看,那是我最喜欢呆的地方,我养的蒲绒绒一般散养在那里
他们拉着手(这可能就是小学生友谊吧)在城堡过道中穿梭,避开三三两两说话闲闹的学生,从旋转的大理石阶梯一路往下慢慢走,走到厨房走廊的角落。
一副油画里的女仆看见她俩,放下打水的水桶,撩着浆洗得发灰的裙摆跑到了隔壁她
漂亮小姐妹那串门子。
隔壁的油画是一个年轻的农场女佣正照看一只母鸡,她身材健壮,麦色的面颊上闪着健康的红晕,棕色的裙摆下穿着一双铁掌大皮鞋。
两个人紧挨着对方,看着画像外的阿利安娜和纽特交头接耳起来,窃窃私语着什么:
“快看那对小情侣。”
“真是可爱的一对小天使。”
“他们去哪?”
“是去厨房幽会吗?恕我直言,那可不是个恋人约会的好地方
阿利安娜:···为什么画像也这么鸡婆?怀疑她们身后站了无数个天/朝唠嘴大妈的身影。
纽特丝毫不关心画像说了什么话,他对着阿利安娜眨眨眼:“等会进去,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是不需要口令的
他们走到厨房右手的角落,画像的那些窸窸窣窣的话渐渐远了,像是河面冰解发出响声的碎冰,消融的无影无踪。
“我们得按照‘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节奏敲击第二排中间第二个桶的底部。”
“等等。”阿利安娜好奇地看着摆放在黑乎乎石槽中的一排旧木桶,有的木桶甚至木板都破了一截,但看起来很干净,是那种旧物表面长久使用被打磨平滑的干净。
“你来试试吗?打击拍子,挺简单的。”纽特将第二个桶的表面朝上,拧过头问她。
“我又不知道‘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节奏是什么,怎么打?是按照这个名字的重音敲几下吗?如果敲击的次数不对,是不是我们就关在外面了?”
阿利安娜皱着眉头回看他,纽特想了一下:“是按照这个名字的轻重节拍来击打桶子,次数错了也没多大问题,就是拍桶子的那个人会在桶子破裂之后被浇一身醋。”
阿利安娜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线:“你管‘被浇一身醋’是算没多大问题?”
=皿=
纽特呆呆地看着她,一缕金褐色头发翘起来,有点被她问的措手不及地说道:“那就是很大问题算了,开你的门吧,少说话,多干事
圆形的公共休息室显得很开阔,其上是可以打开的玻璃百叶窗,在有阳光照射的情况下,能使内部得到充足的光照。因为是黄昏,窗子的帷幔也拉上了,点起了灯烛。
这里必须得说,就算有魔法灯烛照明,还是没有电灯好用,电灯还亮一点,照明范围也大。
休息室里没什么人,阿利安娜找了一张黄色与黑色装饰的扶手椅坐下来,望着被火烛橙红的火光印得黄澄澄的铜饰,和周围垂下来的植株藤蔓,感觉暖融融的。
纽特从高架子上拿下一个盒子,一打开,纷纷扬扬的奶黄色绒毛就兜了他一头一脸,一盒子的圆滚滚毛球从盒子里蹦出来用舌头亲热地舔他的脸,不时还发出软绵绵的嗡嗡声。
纽特赶紧闭上眼睛,免得那些绒毛飘进眼睛里。
他晃了晃脑袋上沾到的白毛毛,又要避开那些热情的长舌头,一时之间很是混乱。
阿利安娜看着他闭着眼睛,晃着脑袋,两只手往前直直伸着托住那个蒲绒绒的盒子,还一边滑稽地走着路避开飘起的绒毛雨,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纽特他感到十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