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午后,书房。
笔洗内浸了一对紫毫,幽幽地在水中散着墨。
桌案后单人卧的窄榻,女子跪坐在男子腿上。
过怀卉不太懂陆观的歪理。
为何嘴上说着让她宽心,手上却在宽衣。
“酉时后还要赴宴呢。”她搂着陆观的脖颈,嗓音略微嘶哑,“不过是昨夜只许给你一回,这便要报复于我了。”
陆观埋头吮着她乳尖,解前襟的手也停下来,留着那半掩半露的模样。
下身已然站立起来,隔着衣物气势汹汹,令她无法忽视。
显然这个让她苦恼的玩意的主人又要来一场新姿势。
陆观用牙齿磨了磨她的乳肉,含混道:“夫人,老爷下面疼。”
等下就是我疼了。她恨恨地握住那根阳物,搓面似的揉着,可惜面越搓越细,她手里这个越搓越粗。
待被释放出笼,深红笔直的一根,从草丛里高高长出,耀武扬威。
陆观撩开她的裙摆,褪去碍事的亵裤,摁着她的细腰往自己下身坐。
过怀卉挺直了背,纤弱的颈子后仰出一个美妙的弧度。
从陆观的视线看去,正好有光斜照过来,湖蓝透亮的琉璃滴坠是晨起时他亲手戴上的,此刻随着过怀卉微颤,散出夺目的润泽。
她身下的小口正奋力吞咽着陆观,邀他归巢。
陆观眼眸半合,长叹了一口气。
自下而上的耸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候,颠的过怀卉发乱钗斜,伏在陆观肩头喘不上气,才舍得泄了身,撤离至深的秘地。
带出相融的体液,黏糊糊地粘在二人私处。
互相理了理衣衫,陆观看她红润可人的脸颊,突然说道:“就这样去太守府上吧。”
打算梳洗的过怀卉懵了。
“太守爱妾青楼出身,可能也聊不来看上去规规矩矩的女子。”他又道。
过怀卉没好气地瞥陆观一眼,他的笑意都快咧到耳根了。她当然知道太守爱妾青楼出身,还知道太守花多少钱赎的,甚至知道那笔钱的来路。可陆观分明只是劣性发作,知道她事后爱干净,故意磨磨她,还要冠冕堂皇地推到太守爱妾头上。
时辰将近,她也只好带着衣袍下糟乱的痕迹与陆观赴约去。
在轿中又被陆观啃了一路。
万幸天色已暗,她也带了便携的口脂。
夫妇俩携手进了太守府,陆观见她小指上还沾着石榴红,轻轻捏了捏,道:“此物比你买的酥饼好吃。”
若是王度在此,定又会感叹陆观与陆威愈发相像了。
太守冯千文邀约陆观,名为征询采贡的意见,实际上是有事相求。他正忐忑地踱来踱去,听下人来报,急让人催后厨赶紧上菜,旋即又端好了官架子,客气自持地给刚迈进厅里的陆观和过怀卉安排入座。
“见过冯大人。”
过怀卉只略一颔首,冯千文也不甚在意,随意寒暄了几句。
言昌是百江西部最为富庶之地,陆观是最大的富商。冯太守任上多年未有拔擢,也是因为舍不得这处肥差。赋税上他一直谨小慎微,只在边角之处攫挖,与城内大商们的来往明面上也是点头之交,收受贿赂这类事更是做得非常隐秘。
世上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冯千文自然也会受到弹劾,不过多年积攒下的人脉都会照料他些,也不知这次是谁直接把揭他罪状的折子送到了御史大夫桌上,京城派来的官员此时已在路上。
越级上奏,就连他本人也还未得知是哪个罪名,是谁告的状。
若是政务,他可自行遮掩,若是贪财受贿,可就需要与人沟通了。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陆观。
仆从在侧侍候,冯千文也只同陆观虚谈几句,商议点到为止又不失礼的献贡。
待到菜传的差不多了,门外现出一抹鲜亮的身影,端了盘热腾腾的蒸桂花鱼,还特意放到陆观和过怀卉之间。
这便是冯太守的爱妾姚花雨。
冯千文责骂她一句没规矩,也没真心怪罪之意。姚花雨笑盈盈的,明白今晚冯千文有要事,便驱散了仆从,坐到过怀卉旁边。
“上次见陆爷时还说您形单影只,没想到再见就有伴了,总不会是我的功劳吧?”姚花雨笑得娇俏,“我还说把我认识的清白姐妹都给您见见呢!”
“你又在胡言乱语。”冯千文为陆观亲自添了酒,“陆弟、弟媳切莫见怪。”
这老东西变脸还是这么快。过怀卉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把带来的点心送给姚花雨。
别看姚花雨这般受宠娇蛮的模样,冯千文为了自己的面子,只把她留在深宅之中。
“多谢,漂亮的陆夫人。”姚花雨高兴地接过,当即拆了几份,每样取了一个放在空盘里,端给冯千文。
陆观见了,对过怀卉说道:“和冯二夫人学学。”
日日为你穿衣梳头、夹菜添饭、帮持府务莫非是假的吗?过怀卉简直想把陆观的脑瓜敲上一敲。
一旁的姚花雨对夫人这个称呼显然很是受用,甚至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二”字,见陆观与冯千文说话去了,于是亲热地同过怀卉东拉西扯。
姚花雨生的貌美,性子讨喜,善于趋附而不过度,极易和人相处,难怪被发妻严管了半辈子的冯太守为了她,敢和太守夫人撕破脸。
过怀卉如今身份重重,对着姚花雨其实也是颇为心虚。她如果知道冯太守为她赎身那晚,过怀卉就在他们屋顶,不知会作何感想。
两位女子偶尔吃菜,多数时候闲谈衣服首饰,慢慢就谈到了一些闺帷之事。姚花雨见那头两个男人推杯换盏,尽说着自己听不懂的场面话,拉了过怀卉坐得远些,低笑道:“我可看到你脖子后头的痕迹咯,陆爷很宠你哎。”
过怀卉红了脸,小小抿了口淡酒,道:“刚新婚……过段时候说不定就会同床异梦了。”
“你怎么如此悲观呢,”姚花雨压低嗓音,冲她眨了眨眼,“姐姐可以教你一些留住男人的法子,包教包会。”
过怀卉面颊更热,看来这姚花雨在冯府确实闷得慌……她知道陆观能听见这边,为了套话,硬着头皮答道:“……愿闻其详。”
其实她也一直在听冯千文和陆观的谈话。冯千文打算将名下的几处私宅转给陆观,作伪造旧的地契房契也会办妥,以做成从没属于过冯千文的假象。如有知情人以宅子做文章,则由陆观出面澄清,风波安稳过去后,重新拟契,宅子均以原本的七成价格正式卖给陆观,彻底脱手。
真是想的好美。陆观只是个商人,冯太守若是得不到陆观帮助,冯太守一旦倒台撑死只会被牵个曾贿赂官员的罪责,上缴巨额的罚金即可摆平;若是得了陆观帮助还失了势,陆观可就还多个为官销赃的重罪。
冯太守安然无恙陆观才有利可图,可谁来保证他安然无恙?冯千文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因何缘故被弹劾腰依我方才背的口诀摆,然后每到他肋骨那里的肉硬的厉害,就停下缓上一缓……”姚花雨好不容易逮住个愿意听她传授的,一时间滔滔不绝,巴不得把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这太守府真是龙潭虎穴。过怀卉抚了抚前额,吃了一筷子鱼肉。
姚花雨又道:“除了那些技巧,最好还要用些助兴之物。”
过怀卉轻咳一声:“之前好像说过那些了。”
“不是那些死东西,我是说熏香啊丹药啊这些。”她蓦然变得有点亢奋,“你也知道我家大人年纪不小了,多少力不从心,前阵子他得了些好东西,都是接云国皇家后宫才能用的,哎呀里头有些那真是!”
过怀卉眼睫一垂,先羞涩地问效果如何,果不其然听了大段姚花雨讲如何与冯千文酣战淋漓。她看上去腼腆又认真地听着,姚花雨终于歇了口气,问她:“妹妹想不想试试嗯。”其实并不想。
“一般人可弄不到哦。”姚花雨暧昧一笑,拉起过怀卉,“走走走,姐姐送你点。”
欢欢喜喜地带着这个新认的小姐妹去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