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坐在沙丘上抬头数着大漠里的星星,一颗,两颗…十三颗,十三年了。十三年的今天,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扣下,繁荣百年的荣国公府一朝倾覆,满门抄斩,年仅5岁的月初被黑衣男子封了喉咙挟持着混在人群中亲眼目睹血亲人头落地,挣扎无果,嘶吼发不出声音,想咬舌自尽却被破布堵住了嘴……恨吗?月初拢了拢手边的白沙,双眼紧闭,当然恨!十三年里的每一晚她都在恨,每到深夜人头落地那一幕总是在她眼前穿梭让她时刻谨记绝不可苟且偷生
当年父亲知道树大招风,得先祖从龙之功庇佑了百年荣宠不断,而如今的皇帝谨小慎微,心胸狭隘,断是容不得世家大族在他身侧,遂辞去职位做个侍花弄草的闲散国公爷,满腔抱负无可施展。哥哥十三岁便从军,远赴边疆,五年未曾归京…可是还不不够!那人非要看你家破人亡他才安心,他的龙椅才坐着舒坦,堂堂九五之尊心胸狭隘致斯
她也苦,当年为何要救下她,为何偏偏是她,既然救了又为什么要绑她去刑场看着父母至亲人头落地鲜血铺满整个邢台,这十年来每入深夜都是煎熬,她苦但她不怨
这是该她背的恨,她知道
须臾,月初睁开眼,拍拍身上的尘土,漫步走向夜色中
“是时候了
回到院中,暗一回禀:“主子,我们在漠北的大部分势力已迁往中原,跟墨白会和,现已全部抵达风月阁。”月初捏了捏眉心:“好,切记不要声张,明日一早你和袖烟也动身吧”“可是主子你…”“无碍,我把这边事情了了之后便与去,一切等我到之后再做部署,勿打草惊蛇”没等他说完,月初拂了拂衣袖,走进房中。头痛症又犯了,她知道这是心病,药石无医
暗室中,月初跪在排位下摆弄着祭品。十三年前她被扔在漠北黄沙中,是师傅将她捡回了门,教她绝世武功和医毒之数,月初是学武的好根骨,又早慧,一身武艺学了个十成十还有所创新精进,心中有恨,那一手毒术更是炉火纯青。一年前师傅寿终正寝,临走前把明月楼的楼主玉牌交给了她,叮嘱她切不可被仇恨蒙了心智迷失自我就咽了气。一壶风雪客洒下,月初想起和师傅的往事怔了怔,随后牵了牵嘴角笑道:“老酒鬼,徒儿要去干正事了,别担心,死不了,顺路给你拐个美人徒婿回来。”深深看了师傅灵位一眼“此去中原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臭老头切莫想我”
月初站起身,快步走出暗室,十余年光景,她终究是长成了她心中心狠手辣的样子
景帝,让你安稳了十三年,这笔账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