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入了冬的缘故,墓园周围的树木只剩寥寥黄叶,光秃秃的枝丫和惨白的花岗岩墓碑一样毫无生气。倘若此时有鸟类枝叫,都只会被当做是乌鸦,徒增悲凉罢了
其实许思闫更倾向于在清明扫墓。初春时的生机盎然多少可以掩盖生者的哀思,让人生出替逝者好好活着的念头
她挽着父亲许百强的手,慢慢走到一个墓碑前,把花束放下,默默注视着照片上笑容温柔的女人
黑白照片上的女人温婉如玉,即使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也掩不住她的气质。她盈盈而笑,仿佛也在和碑前的人对视
两鬓花白的许百强蹲下来,静静看着碑上的刻字:爱妻 闫静芳
粗糙的手指抚上灰色的刻字,似乎所有想说的话早已融入这轻轻的爱抚中
良久,许思闫才开口说话:“妈,我和爸来看你了。今年爸退休了,我上个月升为副主任科员了。"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两天时锐的公司有急事,所以没能来看您
她等了很久,发现父亲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芳芳啊,”许百强终于还是开口了,声音浑浊,语气即为平静,“我要和李霞结婚了,你不会怪我吧
去年清明的时候,许百强也是颤颤地说着:“我有点喜欢李霞了,你不会怪我吧
许思闫连忙揽住父亲的肩头:“妈,爸终于找到人照顾他了,李阿姨很好人,一定能把爸照顾得很好的。您也很高兴对不对
亡妻已逝二十三年,情深似许父才觉得另寻老伴是一种背叛
“言言,你说你妈妈会怪我吗?”许百强突然握住许思闫的手,想要寻求一个肯定
“不会的。”许思闫握紧他的手,感受着老人手上沧桑的纹路,“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她知道您依然很爱她
女儿的话仿佛是一颗定心丸,他再次抚上光滑的碑面,喃喃道:“芳芳啊
冷风刮过,把一片枯黄的树叶刮落在地上,许思闫拢了拢许父脖子上的围巾,轻声道:“爸,天冷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年再来看妈妈吧
已经走到出口了,许百强还是回头遥望了一眼,好似一眼就能从林立的墓碑中找到他挂念的那个
许思闫对于父亲的长情总是十分动容
父亲许百强和母亲闫静芳是大学同学,后来一起读研读博,还留校当老师。两人33岁那年才有的许思闫,那时候的许思闫还叫许思言
在许思言五岁的时候,闫静芳因为癌症去世,此后许百强就没有再娶,一心一意照顾年幼的女儿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想给你取名叫许爱闫,可你妈不肯,觉得自己的姓放在女孩子的名字里不好听,又觉得爱字太直白了。我跟她拗了好久,两个人各自退一步,决定叫思言。后来你妈走了,我觉得还是叫思闫比较好,你是我俩的女儿,怎么能只有我的姓氏呢?而且闫和言同音,不怕你妈叫错你的名字
长大后的许思闫不是没劝过许父找另一半,可是他一心扑在科研事业和女儿身上,孤身寡人过了二十多年
小时候她见过许老太太劝许父再婚,可是许父的理由确实也很充分:“妈,我已经四十多的人了,可是言言才十岁,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中年男人还要帮他养那么小的孩子
为父亲找另一半的念头在许思闫读大学之后变得格外强烈。有次假期回家,发现父亲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房里对着很多年前的全家福发呆。许思闫下定决心一定要为父亲找个伴
只是这事还没张罗开来,她就被父亲和奶奶催着找男朋友了
本以为父亲的事情没有进展了,没曾想三年前许父结识了街道办的李霞。五十多岁的李霞在几年前和丈夫离婚,两个人虽然身份地位不同,但却意外地聊得来
可是许父用情太深,总觉得对不起亡妻,跟许思闫提起要和李霞结婚时也是战战兢兢地,也没想到女儿会立刻答应
“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许思闫一直用这句话抚慰父亲
和父亲奶奶吃完晚饭后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许思闫草草淋了淋身子就出了浴室,穿上粉色的珊瑚绒睡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置顶联系人的信息还是三个小时前的
“我准备登机了。”郑时锐如是发来
许思闫打开电视,索然无味地切换频道。有一个地方台在播98版《还珠格格》,她虽没兴趣,但总觉得比别的台好
二十年前的剧在现在看来总归有些可笑,特别是之前还在网上看过各种吐槽《还珠格格》的段子,许思闫笑了两下就兴致寥寥,只是想开着电视有个声音作伴
凌晨一点,郑时锐才疲惫地打开家门,却看到亮灯的客厅,听到嘈杂的声音,心中又惊又喜
“闫闫?”他放下公文包走到沙发,发现他的小妻子已经挨着抱枕睡过去了
刚走近想抱起小女人,却把她惊醒了
因为不太适应突然的光亮,许思闫揉了揉眼睛,定定地看了郑时锐两秒,才如梦初醒地搂上他的脖子撒娇:“你终于回来啦
“回来了,”郑时锐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额头,“那么晚还等我,不怕在客厅着凉吗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睡着嘛
郑时锐的唇角勾起,满眼宠爱,温柔地抱起许思闫往卧室走:“感冒了可别嚷嚷着请假不上班
“哼,不上了,让郑大老板养我
“好啊,那你下周一就去辞职
“还是不了,我怕我把你吃穷
电视里的连续剧还在放着。尔康问紫薇:“在我放手之前,可以问你一句话吗?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吗
紫薇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大妈作者特别迷婚后文和追妻火葬场
忍不住开了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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