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王身死归天,幼帝豋位,帝都里剩余的皇室血脉稀少,唯独你们二人近水楼台先得月,率先派兵镇压宫外乱兵,再立亲卫队接管皇宫禁兵,从而挟天子以令诸侯各自拥有一半位置,朝野内外的权力悉数归于你们二人。
身为这王朝仅一唯二的最高权力巅峰,且你们少时即相逢,上上下下都以为你与他会把整个王朝收入囊中,普天之下再无尊贵,亦或者你俩为了权位大打出手,明争暗夺,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是个定数。
无论这两者是哪个结局,国家总要出现血雨腥风,百姓难安的景象。
可他们等过去等过去,等到最后竟是发现你俩出现了一个堪称前无所见,后无来者的情况。
你俩既没有狼狈为奸坐拥天下,也没有撕破脸皮争夺权位,只是各自安好的关好自己那一边,互不叨扰,除却偶尔的政事涉及以外就甚少会有当面对质的时刻。
像是交情不深的两家人邻里邻居的对住着,你不打扰我,我也不逾越你,和平共处就好。
可哪家的和平共处会隔三差五的就出入皇宫,在私下的时候就如同见到杀父仇人似得又打又骂,以至于双方战后皆是几日见不得外人呢?
天底下的绝大多数人都想不通这里面的的原因,你和他也不可能告诉他们原因,这是你们两人之间最最重要的秘密,也是你们纠缠至今的唯一牵绊。
当然,你们互相觉得对方是这么想的,但真正的心思你们两个人都是高傲惯了,谁也不愿后退一步说的明白,便装傻充愣的掩藏到至今。
不过到了现在,你觉得这层薄薄的纸是该捅破了。
由你亲手捅破。
你把手里把玩许久,都染上了体热的小小的瓶子递到了何安的面前,紧紧的盯着他,一字一句。
“何安,喝了它。”
这个瓶子里的东西是你废了大力气派人从西域寻回来的。
不知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费劲千辛万苦也就得回了这么一些,不知道这效果可以维持多久,也不知道效果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神奇,但为了何安,你愿意试上这么一次。
偏是何安这个不懂风情,不识人心的狗东西,他不情不愿的被你召了来,来了后连礼都不行,一眼没肯正视过你,显然还是记着上次的仇。
他的心眼一向这么小,记仇的很,这么多年你早就习惯了,此刻也懒得再计较,便依旧忍着喊他喝下那瓶子里的东西。
何安随意的瞥了一眼那个白生生的不算起眼的小瓷瓶,便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要我喝下?”
“喝了就是,哪那么多的话。”你抬眼悄悄的瞄着那个不起眼的小瓷瓶,心里怎可谓不紧张,宽大的衣袖里手指都忍不住的卷住,天晓得你已经多少年没这么紧张过了。
你一紧张,就容易摆出一副冷脸,说话也就有些僵直的生硬:“我看你生烦的很,给的毒药呢!”
其实真不怪你态度不好,旁人听了这话都知道这正大光明的说是毒药的东西,一般都不会是毒药,会这么说不过是基于对于熟人的顺口打趣笑话而已。
唯独何安这个狗东西是真的狗,本伸出去欲拿瓶子的手一听这话就收了回去,冷眉冷目的瞪住你,习惯性的和你骂起来:“果然是养不熟的狼崽子,这么一点小事就气的拿毒药要害我!半年前你给我下药,害得我昏睡十日的事还没给你算账呢!”
“如果不是你非不同意尚书台朝员更替的事宜,我至于用得着给你下药,免得内阁会议时你一时激动都会把三朝元老打的腿折嘛!?”翻到旧账,你的脸色也冷了,又看他迟迟不肯碰那瓶药,终于有些恼羞成怒,咬牙逼问道,“你到底喝不喝?”
“不喝!”何安遇烂更烂的狗性子与你不相上下,龇牙对你发出挑衅的怒笑,抬腿凑近你些,哑声哑气的愤然道,“我就是不喝,你要拿我如何?难不成你现在还能把我吸光了血不成!”
“我最后问你一遍,喝不喝!”
“不喝。”何安毫不迟疑的轻蔑甩你一眼,“要喝你自己喝,我才不拿命来陪你玩一场笑话!”
听了这话,你直接气笑了。
对着这个狗东西你向来是没多少耐心与好脾气的,既然他非要与你对着干,你的好心好意他全然不理会,那你也懒得再顾多少,反正是他自己不珍惜,怪谁呢!
烂泥扶不上墙的刮了不识好歹的何安一眼,随即你瞧见那个小小的瓶子,再扫见何安见你恼怒后就满面爽快的恶劣笑容,你一时气蒙了,想到他刚才说的话顿时恶从胆边生,于是伸手就拿过了那个瓶子,狞目喝道:“行,你不喝,我喝,你个狗东西别后悔!”
说完你扒开塞子一饮而尽,喝的一滴不剩,甩手把那个小瓶子丢到了地上砸的粉碎,连一丝后路都不想给他留。
细小轻巧的瓷瓶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咔啦声,四分五裂的碎片飞过脚边,何安见你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便知那应该是你特意给他找来的东西。
你现在很少会特意为了讨好他做过什么事,更鲜少送过他什么东西,本该是被他当心肝宝贝珍视的,却被他狠狠的拒绝了,还反口顶撞了一番,让那个没见过正主的东西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何安心里终是生了愧疚与惋惜,立时后悔了,正欲软口向你服软道歉两句时,便见你等了会儿后一下从塌上站起身,一把捉住了他的手往内殿里拖,同时冷脸向周围侍奉的宫女们挥手,语气生冷的吩咐。
“你们全都出去,今晚谁也不准进来!”
宫女们得令,面色复杂却不敢过问丝毫,悉数乖乖的鱼贯退了出去。
不难想象明日皇宫里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
你却没心情管顾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不如说从你打算找那瓶药时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何安被你踉踉跄跄的拽进了内殿,任凭他怎样努力挣扎,还是死活拽不出手来,只能被迫的由你拖进了殿里。
他和你都不懂武功,你俩每次打架都是仅凭靠着自身气力,犹如闹市泼妇般的手脚齐上,怎么顺手怎么来。
何安身为男子本该比你力气大,怎么也不该是每次都被你按着又打又咬,但他去了势后力气大减,基本就和你的气力持平,且他有意无意的让着你,所以每次打架基本都是你得利的多。
可这次,他是真的挣脱不开你的手。
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那瓶药。
那药不愧是奇药,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出现在了效果,分明还未有太多的变化,你已经察觉到四肢逐渐充盈了力气,数之不竭的从腹部往全身蔓延,很快就迅速的把你整个身子烧热起来。
内殿里早有宫女听从你的吩咐烧起了安魂香,氤氲的白色烟气缭绕在殿中,徒生几分懒散的气息,你闻着那馥郁的香气,慢慢的感觉到了体内冒出张狂的激烈的渴望。
那几乎是人性本能的渴望。
又或者说,是欲望。
察觉到有奇异特殊的东西缓缓的冒出了头,你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边被你紧紧抓住手面色慌乱的何安,忽地勾唇一笑。
以前没少人说你长得像先帝,但先帝总是爱笑,而你很少笑,每日清眉冷目的倒像是寺庙里拈花端坐的活菩萨。
难得笑一次,你想你这会儿笑的应该是挺好看的,可何安看着你仿佛是看见了即将吃人的恶鬼,一脸的惊恐慌措,耳尖却悄咪咪的红了。
你这一笑里莫名含了多少深意,是不怀好意的恶劣与期待。
何安与你相伴多年,怎不知你心里此刻是打了坏主意,但你实在笑的好看,令他看的生迷,便鬼迷心窍的顺着你又往殿里走了几步。
你瞄着他半隐半藏在黑发里红透的耳尖,不自禁的舔了舔唇,吃人的恶鬼啊?
谁说不是呢
后面的我改了,跳过要钱的,直接看我重新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