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虹国自建立国度迄今有五百年,除却建国前几年时南虹国的百姓偶有与外人往来,没过多久君王便颁布明令不准外人随意进国,而本国百姓也不得擅自离开本地国法严明之下,外人进国出国需要层层手续,人们不能随意出入国境。
因此大多数国人百姓都不知外国的风俗情况,只以为外面九千里大地皆与本国风俗礼仪一无二致。
        如此多年过后,南虹国的百姓们甚少会踏出国门一步,只固守一隅再不与外人接触,而外人又不得而入,不知道南虹国的礼仪伦常,更不知道南虹国的风俗习惯,天下人便认为南虹国极其神秘。
一时间其他国人把南虹国传的神乎其神,奇花异草遍地有,巫术邪法幻灵兽遍地跑,有人不信这个邪非要去究其原因非要一探究竟,但在南虹国的严令禁止下,无人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股热潮退去后再少有人提起神秘的南虹国只言片语。
        他们不知,南虹国不让外人进入,不准百姓出城的明旨严令是有难言的缘由,这个缘由可以大概简明成一条——南虹国是个女尊男卑的国家。
        南虹国的君主迄今而至传到了第十三代人——长欢女帝,这名女帝今年才十二岁,五年前才登上皇位,据说长得一副好姿色,堪比男子,而这些暂时按下不谈。
        正如此般,南虹国的君主代代为女帝,国丞将相是女子,出门谋生在外的也是女子,而男子不得随意出来抛头露面,只能在家扶持家室,相妻教子,更要遵守各种礼仪伦常,步步受到限制,守五礼六法,尊人伦理常。
        说穿了就是与外国的男尊女卑全部反了一个调而已。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不过是男女的地位反了,只要与其说话接触时注意一点也就是了,却不至于需要下令不准百姓与外面的人接触吧!
        显然这能让南虹国国君下令的根本原因却是其它。
        许是南虹国特殊的国情竟导致了百姓们在这样特殊的常年伦理下,身体情况竟开始发生了变化!
        在外劳作生意的女子身子越发拔高坚硬,外貌逐渐变得越来越像个男子,到后来时除了没有喉结和比较低沉的女声,还有略微起伏的胸脯,外貌与个男子没有多大差别。
而男子因为不再需要长时间在外劳作,在家中做些杂碎的杂事女红,身高慢慢降低,刚强的外表慢慢改变,外表生的清秀纤细,柳眉细烟,与个弱柳扶风的女子没多大差别,只是喉间长了个不明显的喉结,以及略有些尖细的男声和平坦的胸膛。
        试想一下这样的南虹国国人与外面的人相遇时,不知会出现怎样诡异又混乱的场景?!
        因此,当时南虹国的君主仔细想了想以后的后果,很明智的下了禁国令,虽是有点固地自封的意味,但也好过引起一场混乱搞得国内鸡飞狗跳。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那之后数十年南虹国上下一片祥和,家家户户生活的和睦安宁,很少会有国外之人相扰。
        当然了,外人虽是很少,却也有列外,即便有几个外人得到批准来到南虹国也是入乡随俗,甚少闹事,毕竟没谁会蠢到在别人的地盘找麻烦。
        但或是天不遂人愿,便是他们不想闹事,总会有些麻烦自己闯上门。
        “阿爹,阿爹,门口有个好看的大姐姐昏倒了!”
        莫清欢正在屋内收拾可数的行李,五岁的女儿阿年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进了房里,拉着他的衣袖就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口中催促他快一点,像是走慢了一步那人就会断气一样。
        莫清欢对自家的掌上明珠一向发不了脾气,忽然被打断收拾细软又被莫名其妙的拉着走他也不生气,只是被女儿拉着往外面走时,他回头瞅了眼桌上收拾到一半的行李,暗暗叹了口气。
        唉,看样子今晚走不了了。
        等见到阿年嘴中说的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大姐姐,只见门口的角落里有一人昏迷不醒,莫清欢看了看那人的喉间,又看了看那人的脸后,他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两下。
虽然脸上有点泥土的污渍,可看的出来生的一副好面貌,容貌绝不逊色他平生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美人。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阿年说是个好看的大姐姐。
        莫清欢站在门口沉默了。
        只是……他该怎么跟阿年解释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姐姐’呢!?
        不过现在他关心的不是这个难辨雌雄的‘姐姐’,而是刚才阿年情急之下喊自己的称呼。
        “阿年,你刚才喊我什么阿,阿爹。”阿年微微低下头,愧疚的嗫嚅道:“我错了,师父
        白华没想到自家亲娘真的能狠到让府中的暗卫来抓自己回去!
        想那府中的暗卫可是娘亲精心训练,专门用来侦查罪犯敌人用的,现在竟然派来抓他这个亲儿子,他娘真是舍得下去手!
        为了躲开暗卫精密的搜查与抓捕,白华几番逃跑挣脱费尽了力气,几天几夜的不敢睡觉,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时时刻刻提高警惕戒备四周,唯恐被暗卫发现了踪迹被抓回去!
        终于在昨天彻底甩开了暗卫的追踪下的白华累的筋疲力尽,肚子又饿,可他又不敢去私拿别人的东西,万一那人大吵大闹被折路返回的暗卫听到,他绝对没有再跑走的力气!
        趁着夜色暗沉白华拼着仅剩不多的力气一路跑到偏僻的地处,躲到了城南处巷子里一家破烂的小馆子的内院里。
头昏眼花的他不敢随意跑进一间屋子里面,于是躲在内院最偏僻的房间的角落里,丝毫不顾及形象往地上一坐当即就昏睡过去!
        不想他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日的傍晚。
        白华慢慢腾腾的睁开了眼睛,正看到了头上床顶的纱帐,一束暖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眼里,虽不刺眼,但明晃晃的让他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刚睡醒的白华脑子还有点不清楚,这阳光照得他更是发蒙,从被子里伸出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球,揉了没几下突然顿住了。
        他昨晚明明倒在了门口地上,怎么会看到床顶的纱帐?!身上怎么会盖有被子?!
难道是被抓回去了?不行,他才不要嫁给那种又丑又老的女人!
        白华猛地翻身坐起来,刚欲下床就跑,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你醒了呀,姐…哥哥!”一道甜甜的童声响起。
        白华定睛一看,看起来似是五六岁的男童站在门口,头上用红色绳结扎了双环鬓,各挂了两个精致的小铃铛,身上层层叠叠的粉色纱裙,远远看着就像是一朵开得正好的桃花骨朵。
        白华看的停住了,心中惊叹道:这孩子长得真是标志,将来必定长成一个十足十的美人胚子,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好人家姑娘追求他呢!
        白华这边还在感叹不已,那男童已经走进屋里,走到桌边踮起脚尖倒了一杯水后递给他,软声软气的道:“哥哥,睡了这么久渴了吧?喏,喝水啊,哥哥
        白华听他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喊得自己心都软绵绵了一片,连忙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他睡了这么久确实渴了,喝完之后放下茶杯,又摸了摸男童的头赞扬道:“好乖哦,多谢你啊,小家伙。”
男童被他一夸,腼腆的笑了。
        “你叫什么啊,小家伙?你爹娘呢?你住在这里吗?”
        “我叫阿年,我有师夫夫~。”男童的口齿还不太伶俐,把师父父叫做师夫夫,“我没住在这里,我是跟师夫夫来到这的。”
        白华闻言扬了一下眉:“你爹娘呢?”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阿年却不回答,只摇了摇了头。
        白华顿时心疼了,以为这可爱又懂事的孩童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还跟了个老女人四处奔波,当真是可怜的紧!
        白华受着家中私塾先生的教导,思想固定的以为能当别人师父的都是些年大半百的老女人,正如他认为这个长得及不错将来会引来一大堆追求者的男童其实是个女童!
        白华爱怜的又摸了摸阿年的头,叹气道:“唉,你真是让人心疼啊,小家伙阿年疑惑的仰头看着他,刚张开小嘴想辩解,门外突兀响起了一道低沉暗哑的嗓音打断了她。
        “与其有时间心疼她,不如想想你该怎么解释,你为什么会倒在我家门口。”
        白华惊得一抬头,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着一身春衫薄袖,腰间挂着一个墨色双环玉佩,长身玉立,整个人逆光站在那里。
暖暖淡淡的夕阳像落在她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光纱,映得她的面庞柔和的近似温柔可亲,面庞如玉。
        不知为何,看见这人的一瞬间白华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好似一头小鹿鲁莽的砰砰撞在他心头,撞得他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心动在这一刻来的突兀,来的猝不及防。
        尽管白华不知道,他以为的她,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