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回到家已经晚上一点多了，小区里大半人家已经沉睡，只剩几盏灯勉强亮着，周晴脑子里ABC公式满天飞，走路更是迷糊，好不容易上了电梯靠着墙眯了一会。其实她原可以跟团队住在c城的酒店，反正他们原定的下周三回程
可是不行，陈瑜洲明天就回来
下午的电话里，他们约好了明天一早去办离婚
电梯到了19楼，周晴强撑着眼皮翻包，找钥匙开门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周晴想喝口水，还得自己去烧
水壶里的自来水“咕噜噜”翻滚冒泡，这么一折腾，她的瞌睡也走了大半
她捧着玻璃杯倚靠在阳台上，左手无名指套着个光秃秃的白金圈，那时陈瑜洲还是个穷青年，所谓的结婚其实就是领了个证，彩礼三金啥也没有，更别提婚礼了，只有一个破白金戒指，而她一戴就是7年
她重新拿出那张孕检单，虽然是黑白的图像，但能清楚看到那颗小豆芽，8周大的胚胎，已经可以听到心跳
可是陈瑜洲不想要，她在发现怀孕的时候第一时间给他打了电话
陈瑜洲听完以后沉默了一会儿“周晴，现在不合适
“我现在处于上升期，要是被拍到有孩子，不止是我，就连公司也会跟我一起完蛋，我花了7年才走到这个位置，我不能让所有人的心血就这样白白葬送
她怔怔打断他“所以，你要我打掉它
他说“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她拿着单子在妇产科大厅坐了一下午，未婚怀孕的少女脸上大多带着惶恐和迷茫，少妇们有的哭也有的笑，堕胎的也有，偶尔还能听见几句争吵
在这奇怪的氛围里，她内心倒是慢慢平静下来
她回拨给陈瑜洲“我们离婚吧
周晴被凉风一吹，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她喝了一口热水，眺望远处灯火阑珊的高楼大厦
她想，她已经30岁了，不能再浑浑噩噩浪费自己的生命
第二天，周晴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陈瑜洲早到了，漆黑的保姆车停在树荫底下
阿江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哥，嫂子到了
后座带墨镜的男人开门下车，看到她苍白的脸眉头皱了皱“这几天没休息好
她穿着一身碎花长裙，虽然涂了口红，但是掩盖不了眉宇间的疲惫感
“没事”周晴从包里翻出两人的结婚证和户口本“走吧
陈瑜洲定定看了她好几眼才跟了上去
愚人节的民政局很空，手续办好花了不到十分钟
他们结婚离婚都是愚人节，真是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