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弦其实心里也不是非常在意与谢琅的意外交集,那一帮不速之客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走,她该怎么活还是原来那么个活法。
“就这样?”
谢琅摩挲一下手指,声调轻缓,语气清和,卫一却无端感到一股子寒气迎面逼来。
他尽量保持面无表情,抱拳答是。
谢琅又低头去看绸面上的字句,稍感意外地发现祝一弦竟然和湖阳长公主有些许牵连。她的父亲充军远涉边疆,母亲压入掖庭,而她自己······没入充妓。
谢琅微微阖上眼。按理来说,罪臣女眷不该到这样的去处,但在燕画嫱这里,好似从来没有过什么人伦天理。
想来这位“温婉秀丽”的长公主也是被刺激到了罢,胜于她的容貌就是她的逆鳞。
只不过她大概未曾料到,平康坊已教人夜夜流连忘返,有哪里有人会去找官妓。
“愚蠢至极。”
卫一垂首站着,当然知道面前男子说的是湖阳长公主——燕画嫱。免不下嘴角的嘲笑,这个女人,真不知是由爱生恨还是仅仅想夺权,时而又是用爱恨交织的目光死盯着他们谢相公,时而又是疯狂招纳男宠,搞得跟妖邪附身似的,想想就一阵恶寒。
只不过谢相公一直是毫无所觉,也苦了那女人这么多年成天在那自导自演虐恋情深。
“谢相公,湖阳长公主今晚又要举行宫宴,且是以皇帝之名邀您前去,您······”卫二这时进来,手捧了一具绸卷。
“去。”谢琅收了手上的物事,没抬头。燕画嫱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他也不信会再一次奏效。
卫一卫二对视一眼,都没开口,谢相公这么说了,一定是有把握的。
转到湖阳这里,又是不一样的光景。
“他来?”听到婢子的回话,端坐在正殿主座上的湖阳长公主神经质地抽了抽手指。
她也不明白自己对这个男人究竟是爱更多还是恨更多,明明有时有那么多喷涌而出的,对谢琅的恶意,可是在每一次他似笑非笑抬眸看自己时,心脏都会忍不住疯狂跳动。这个男人太······不可捉摸了,她不明白他对所有人的优雅得当是不是真的他,这种疑惑更引得她想要拥有这个男人。
别人表面应和,私底下谁人不言她放荡。她不屑去理会,但独独忧心谢琅的看法,他总是那般优雅又隐含轻蔑之色对她。她喜,她怒,喜在他看她的每一眼,怒在他对她百般暗示的无动于衷。可她偏偏就迷谢琅这一点,只有他是那样对她的。
这是欲擒故纵吗······是了,毕竟天下又有谁不愿攀附她湖阳长公主?即使是年轻有为的宰相,也一定不可能例外。
因此,他应了她,是否也算一种对她苦苦追求的回应?
湖阳捏了茶盏迟迟不喝,别了颈子微笑着,笑着笑着又带出了狰狞。
婢子们眼观鼻鼻观心,皆默默然一动不动。
“流芳。”湖阳拿起茶碗盖,一下一下刮着茶汤上的浮沫,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被点到的婢子走出来稳稳跪下,湖阳啜一口茶汤,开口:“上次的春秋散,还未用完罢。”
流芳心下了然。
春秋散,名字风雅,内里却教人嫌污秽,不过是种极烈的春毒罢了。湖阳前次用药迷谢琅,也是使得同样的路子,虽说教祝一弦解了,但那一次断然是不够的。湖阳这头虽不知晓谢琅是如何解得春秋散,但她相信这一次能勾起谢琅心中更大的欲,到时她便可一偿夙愿,与谢琅颠鸾倒凤,共赴巫山云雨。
光是这般想着,她便浑身燥热,不能自已,抬手教人唤了个面首来。细细观去,这人眉目间倒也有一二分肖似谢琅。婢子们退出去拢了门,门后二人已交缠在一处。
如此要言她放荡,也并非凭空捏造之事。
待二人一番云雨过后,湖阳便一脚踹了他下榻,那面首也不敢有异言,拎了衣衫匆匆行礼退下。
谢琅这边也没换衣物,一身官袍乘着软轿便往皇宫去。
他阖眸,揉着眉心。不管燕画嫱又有什么幺蛾子,总之······该当不会再下甚么春毒了吧
湖阳:你一定就是欲擒故纵
谢琅
嗯,大概下一章会上肉吧,我在想肉章要不要加什么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