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斜阳又照了进来,就在哪个地方,电视机的右下角,那个地方在长时间的阳光照射下已经有点褪色了
又到了这么一个时刻,今日时段的连续剧已经结束,电视里播放的是烹饪学校和挖掘机的广告,总在这个时间段,总是那么几个广告,无聊又长的广告,那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想,哪怕是看看化妆品和食品广告也好呀
这段惯常的空隙总让她感到虚度时间的荒芜感,她也惯常地自责起来,也许刚才在写作业而不是看电视剧就好了。照例广告播放之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广告推广,然后才是新闻联播前的街头娱乐节目。要等很久才开始播放晚间热播剧
她揉揉眼睛,关了电视,喧闹的画面瞬间变为沉沉的灰色。该怎么度过这段时间呢,书肯定是不看的,她环绕周围,家里只有她一个,偶尔传来几声零落的鸡鸣,她走出家门,太阳斜斜地照着在地上,颜色是浓浓的黄色,她向家门口前的菜园走去,那里有奶奶种的蔬菜,最茂盛的是白菜和萝卜,还有刚刚结苞的玉米,辣椒。一股农家肥混合草木灰的味道弥漫在空中,她最熟悉不过的味道。顺着田埂走向别家田地,一茬一茬的花生,萝卜,在夕阳下静默地生长。她折下一截细嫩的菜梗,像剥香蕉皮那样一条一条地撕下来着,绿白的芯子顶部已经被指甲剥的坑坑洼洼,一口咬下去,生涩的植物汁水在口腔内蔓延
边走边细细地啄着,一旁的平房内,男人在大声地骂自己的老婆,他身上很脏,赤着脚,像是刚从泥地里回来,一身的泥土汗水气味,手里捻着束稻草,在编草绳,他的老婆也尖着嗓子不知在叫些许什么
再走几步路就到小学校了,那儿有颗低矮的树,树曾经掉下来一只极大极肥的青虫,通体青绿无暇,像是在那树上呆了有百年时光,见证了许多历史。树旁边是一条极小的路,路的那头是荒野的木鱼山,这头是两排民居,像是鬼怪与人间的过渡
再旁边又是一排民居,紧密排列。最外面的是一个女人的家,她每次见她总会夸她生的白,像极了你妈妈。第二个呢,则是她幼时上过的幼儿园,每一次路过那里,她就会回想起那一幕,独她一个没有小板凳,站在教室最后面,脚很累
来到了常玩儿的朋友家,只有她们爷爷躺在竹椅上,她觉得无趣,掀开了桌上的罩子拿菜吃,没吃几口,那老头说,来这里,来
她好奇地走过去,看到他褪下裤子,裆部一团软趴长满黑毛的东西,她吓坏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本能觉得害怕,从未这么惧怕过,从高高的阶梯上跳下来,被哥哥用锄头挖了头,被爷爷打骂也没有这样惧怕过
她跑着出去,回到家里。心一直突突地跳,那害怕的感觉还没有散去,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没有眼泪可以掉,可她很害怕呀
等奶奶回家她才觉得好些,等晚间热播剧的片头曲响起时,她才把那恐惧勉强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