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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场上觥筹交错,灌得程今醉醺醺。程今看着同席的一帮老畜生们,如何把控着这个社会的顶尖资源,收割着最大利益,却又虚伪地谈及人生理想,道德操守——哦,还有公平。这些话在酒杯里撞碎,溶解,豪客们大胆地一饮而尽,仿佛喝下去了就真的得到了,贯彻了,好像这些液体不会经由身体的消化系统排除殆尽似的。程今当然也很虚伪,他推杯换盏,笑脸逢迎,真真的谎言,假假的掏心窝子话,简直不要太多!
好容易才宾主尽欢,程今用卫生间里冷水洗了把脸,晃荡着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大厅,摇摇摆摆地拐进那条巷子里——对,没有名字,资本家们心知肚明地叫这这个极具普遍性的称呼,或许是因为它足够特殊吧——酒精还是有些误人的,程今七七八八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社会暗规则,猛地听到一个女人凄厉地叫起来,他的醉意登时醒了大半,真是好不稀奇,这条巷子里竟然还有此等贞洁烈妇?程今为数不多的正义感不大恰当地汹涌澎湃了,他提着墙边一根棍子就直愣愣地冲过去,也没细想双拳难敌四手等等问题,或许是这酒精没有太误人,程今挨了揍,挂了彩,却也成功英雄救美。
那不屈的佳人衣衫破碎,乌发乱糟糟的,着实不能算是雅观。程今蹲下身子俯视她,亲切问候道:“这位女士,您有无大碍?”佳人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显出这衣服除歹人撕扯外原本的暴露,然而这女人此时摆出了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程今冷眼看着,她拨开脸上的乱发,露出一张白净至极的脸来,几乎要打乱先前程今对她不友好的猜测。然而不过瞬间,这纯如稚女的脸上浮出一个近乎引诱的笑容来。程今丢了棍子,不欲多留,心里已经隐隐后悔自己多管闲事。这女子果然跟上来,眉眼含春,手臂如蛇般纠缠上来,靠在程今肩头,吐气如兰——“小先生,不要我以身相许吗?”程今狠狠甩开这妖精,忍住十足恶劣的心情,“我不睡妓女。”这娼妇当然是没有底线的,她又笑嘻嘻地嘲讽程今,“哎呀,真是洁身自好呀,不过这么干净,怎么夜里又管不住腿走进了这条巷子呢?”
她像一尾美人鱼摇曳,揪住程今领带,“真好的料子啊……先生可怜可怜我衣不蔽体吧。”“凭你的姿色会这么缺嫖资?”程今烦躁极了,把领带扯回来,“还是你怪我刚刚打搅了你的生意?”程今生出诸多恶意,并且毫不掩盖地宣泄出来,这女人一如既往的没有下限,反倒笑得更欢更放荡了,她咬字咬得磨人:“你说是就是咯!”
程今带着这甩不掉的尾巴,走进牌楼上的快捷宾馆。进门的瞬间,她疯狂地扑过来吻程今,而程今厌恶地躲开了脑袋:“我不喜欢接吻。”她整个人倚在程今怀里,圈着他的脖子,眼里是潋滟的波光,楚楚动人地问“嫌我脏吗?”程今不耐烦地推开她,坐到床上,“这条巷里,有干净的吗?”这女妓仿佛毫不介意,甚至笑出了声,“你干净就好啦!”于是她抛开破布般半遮半掩的碍事衣料,像妖精一样的缠了上来,每个吻都很热情,但却恰好避开了程今的唇,雪白的身姿在暗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暧昧妖娆。她的动作好似爱程今爱得很,还隐隐透着欲得而不可的珍重,程今暗自嗤笑这可恶的被酒精影响的感官,竟然会试图理解一个妓女的情深。这一刻他是堕落的,程今的骄傲自矜被一个女妓的大胆打碎,在这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戏码间,他无力地发现主次的颠倒。程今用力掐着她的腰,狠命地冲撞,急迫地进攻,焦躁地索取,他们呼吸交错,汗水相融,放纵于赤裸原始的兽欲,这一刻彼此都是难得的坦诚。
程今低头去啃要她白皙的脖颈,女人被这酥麻逗得挣扎起来,娇声喊起来:“先生……你很会嘛……”男人粗喘的鼻息,低哑的呻吟,成了她最好的催情剂。她软的一塌糊涂,娇柔无力地任他摆弄成跪趴的姿势,无比顺从地迎接她的一挺而入,这男人性子里压住的邪肆在这时候疯狂挣脱理智的束缚,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抽着雪臀,感受着膨胀的性器被温暖的穴道一下一下的收缩绞紧,他舒服的头皮发麻。程今见那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却也不见怜惜,又是一阵激烈的冲撞,紧实的腹肌撞上娇俏的臀,撞出淫靡的声音。他渐渐不满足于此,狠狠地一个深顶,迫得身下的娇女人小小尖叫了一下,他勾唇轻笑出声,一只手探到那妓女的胸前揉着酥胸,另一只手依旧死死地控住纤腰,他挺着胯凶而快的抽插着,女人渐渐支持不住。粗糙低劣的床单磨损这膝盖的皮肤,她只觉得痛快无比,叫得更加放浪勾人。程今拨开那女人凌乱的头发,看这张脸埋在床单里似羞似怯的模样,心情颇好地调侃她:“真是长得纯,叫得浪。”这女妓掀开眼帘,水汪汪地注释着身上奋力驰骋的男人,软软地问:“你……嗯啊……不喜……嗯……喜欢吗?”程今存了坏心,趁着女人开口就一个接一个的狠送性器,非要把那短短的一句话撞成七零八碎的呻吟。这恶劣的心思从这场午夜的欢愉开始就愈发膨胀起来,他身上已浮出细细的汗水,做的身下这女妓颤抖地小死了好几回,但他仍不餍足,依旧不知疲倦的顶入,抽出,力度残忍,激得身下的女人哀哀求饶。他恶声道:“这点程度就受不住了?哪来的胆子招惹我?嗯?”女人已然完全沦丧在他强硬的占有下,连呛声回去也觉得疲惫,更不知要受他多少反击。那双红艳艳的涂满指甲油的细白的手,无力地揪住床单,如溺水的人抓不住海上飘荡的浮木。程今到了一次,在极致的紧致中猛力撞了几下,抽出性器喷薄而出,那些粘稠乳白的带着腥味的液体一波一波地弄脏女人的皮肤
女人小小地喘了口气,没想到这恶劣的男人好死不死地听见了这似有若无的气息,用那依旧坚挺的性器蹭着穴口,低笑道:“别急,我还没够呢。”他扯开床头的套子戴好,把女人翻了个身子,又开始了他的伐跶。这会儿他难得生出一点点耐心来,在昏黄的灯光下细细打量这张脸,隐约觉得缱绻,像是他春梦里的幻影走了出来,既纯真又诱惑,那种躁动的感觉使他不安,所以他清规自守,不容许丁点放纵。然而程今看着这女人潮湿的眼眸和绯红的脸,觉得一切都隐隐地走向失控的边缘。“啊……”女人被冲撞地胸脯乱颤,似嗔似怨,“先生……嗯……真是厉害……也不让人家缓缓……嗯啊!”程今去抓她的胸,大力地捏出各种形状,满意地说:“你也很厉害,我看你是不用缓缓。”说完又双手大力扶着女人的纤腰,一下一下往自己性器上撞去,不堪折磨的一身雪白皮肤,早已布满了他放纵的痕迹。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女人感觉自己要死在他身下的时候,程今大手用力掰开女人大腿,深埋进最深处,狠狠碾着那可怜的小肉芽,这女人高潮来临,阴道疯狂收缩夹着他的性器,在几乎窒息的舒爽中,他终于释放。
肉欲放纵结束,仿佛周遭皆为幻影。程今从近乎呆滞的几秒射精后的空白里回过头来,难得感受到了心口的空荡。太稀奇了,他是如此精密定制的仪器,在资本的世界里笑着剥削和压迫,享受着挣钱的满足,忙碌的工作从未使他感受过空虚——或许偶尔有过,但那些小小的洞口不值一提。但是今天,他觉得他的灵魂产生了巨大的撕裂,是理智被色欲冲昏的不安,还是为打破底线嫖妓感到后悔,又还是别的什么?恕他无能,射完之后他只能列举出这两点反常了。
他翻身卧着,看着那女人慢慢坐起,不着一缕地去床头柜摸烟盒,熟练点上,吸吮,再呼吸,如吸食完精气的妖精一样眉眼舒展开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窗前去。程今想,那窗向下看依旧是脏兮兮乱七八糟的巷路,那窗向上看也必定是乌烟瘴气望不见月光和星子的。但这女人——实在不按常理出牌。
她是婊子,妓女,荡妇,也是处子,圣女,天使,她有最不堪的欲望和最赤裸的躯壳,但是也仿佛有着最纯粹的眉眼和最热烈的爱情。她妖娆地倚在窗边,风情万种又带着点凄清,程今看见夜风吹过她撩人的发丝,吹散她指尖的香烟,那模样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又像是一只隐匿墙垣的壁虎。
“我想问问你啊”她调笑着“你相信爱情吗?”
程今挑了挑眉,讶异她会问出这样一句愚钝而又俗气的话,程今一边抓过床下的裤子往腿上套,一边漫不经心地敷衍着这个天真的女妓,“那是当然咯——看你对爱情的定义是什么。”
那妖女像是听见了什么绝世的笑话,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白色的烟圈被她急喘的气息打的七零八落,“先生可真是个妙人!”她的目光从暧昧的壁灯又落回程今的身上,放肆而大胆地直视,让程今莫名地惊惧不安起来,仿佛此时赤身裸体靠着窗户吸烟的浪荡子是程今而不是她。
“好吧”,程今懒洋洋地打着领带,全然没有同她继续交流的欲望,“我不得不承认——那东西的确虚无缥缈得很。”那女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有继续呛声,以程今对她浅薄的了解,她大约是寻不出程今这话的错处或者她也是和程今这般想的一样。于是程今没再拖沓,甩了门就走下楼梯。这里是最肮脏混乱的区域,却又显现着荒唐糜烂式的繁华——五光十色的灯牌,搔首弄姿的妓女,道貌岸然的嫖客,衣衫褴褛的小贩和杂七杂八有的没的混混们,哇真真是丰富极了!有趣极了!可笑极了!
程今沿着这街一步一步走向前,只感觉到灵魂的虚浮和精神的空荡,那一瞬间程今错愕地以为自己需要爱情需要港湾,但那冷冷的夜风又恰巧踩着点扑灭了的难得的热情,重拾起冰冷残酷的面具。程今反复告诫自己,这事情太过诡异玄妙——以后万不可又第二次——不,万不可有以后。
房间里只剩下女人小口抽着烟,神情懒散冷淡,盯着床头柜上一叠钞票发呆。
“这是两清了吗?”
微凉的夜风从窗口里溜进来,打乱了窗帘,也吹散了这低不可闻的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