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爱,那便是吧
尤卿侧着脸看了楚玉一眼,昏暗的环境里有夜明珠散发出的微光,隐约看到了他妖孽的脸。
楚玉的容貌是真的很出众,因为混血脸部轮廓较为锐利,眼窝深陷鼻梁挺拔,薄唇从来都是红艳的。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可以是恶鬼眼也可以是精灵眸,他从前戴上眼镜遮住了眼睛的风采,总是完完整整的穿着西装,浑身上下的禁欲感很难让人觉得他还有现在这么色气的一面。
不知性,何谈爱。
楚穆从前老是说着这么一个天大的悖论,可是尤卿现在也觉得不是没有道理。
任何一个人可以在他手下得到绝佳的性体验,至于爱?谁会相信呢。
食髓知味,浅尝辄止,他从来不会暴露自己的全部,神秘,暧昧,只会让你在想要的时候随时随地上天堂。
尤卿想不通,对楚玉毫无办法,她只是接受他的一切然后靠在他的怀里,“我想出去。”面对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实话实说,说不定他一个高兴,就顺意而为了。
她现在活成了无拘无束,却饱受拘束的模样,她精神像是飞鸟,随处停歇,堕落下去随他沉沦,她的身体倍被禁锢在这里,没有楚玉的同意,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楚玉,你能让我出去吗?我想回家看看。”尤卿的不疾不徐的说着,好像真的只是在询问他征求一个同意。她只是小声的说,怕声音过大扯到嗓子。
楚玉只喜欢她一个人,讨厌着尤家的一切,因为那里曾经有某个很讨厌的人,还有一群神神叨叨的老东西。
那里现在只能算是一处荒地,毕竟在三年前就被搜刮的什么也不剩了。
他带着些委屈,可怜的语气,平日里他很少这样,这是头一次,是现在的尤卿记忆里的第一次。
“你会忘记我吗?”他质问,男人在床上,略带弱势的问她,这样尤卿心里有些奇怪的悸动,有什么会喷涌而出,但其实又平静的像一摊湖水。
他搂着尤卿,看起来像是掌控实际上是攀在她的身上,继续略带哀伤的开口:“angel,你会忘记我吗?”
尤卿从来不会说谎,她对于自己拿不准的事情不会妄自下判断,楚玉之前也提过她忘记了她,她还记得很清楚。
两人肌肤相贴亲密接触,可是楚玉的身体温度总是比她低一些,他们现在是再暧昧不过的关系了。
“我不确定。”尤卿抬了抬眼,看着被她拨出来的彩色琉璃珠,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感觉怎么说,要么是承认他们的关系,要么就是进一步突破他们的关系。
他们现在只是掠夺和被掠夺,囚禁和被囚禁,支配和被掌控的关系性质,承认了,好像冥冥之中在心里就加了一层暗示:他已经不一样了。
尤卿一直是一个冷漠寡情的人,从她被楚穆囚禁了三年,再次见到楚暮云后就可以看出来。她有曾经的爱,但是现在不会增进一分,她会对他愧疚,可以说爱,那也是曾经的爱,这些感情被她分的清清楚楚,放在了心里的某处。
每一种都被严格划分,楚礼是小孩子的心性玩弄,楚玉是神秘S系性格的喜欢,他们对于尤卿而言,她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是道具。
她大多数状况下是不清醒的,但是她清醒的时候可以想很多事,那些琐碎烦恼的感情和这些理智无情的分析,想通之后都被她完整的储存了起来。
可以世故可以天真,只是因为那么一瞬间,她想这么做。
她好像有人格分裂,感性和理性被完全分开,当你觉得你突破了她的面具时,那只不过是她的其中一面,当你耗尽心思突破了这一面,另一面的路早早的就被关上了。
楚暮云很特殊,因为他拥有尤卿曾经最青春天真的岁月,并且成功在她的心里住下了。但是他也没那么特殊,因为尤卿给他的爱和愧疚都是曾经的,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走到她的心里了。
有些实验的后遗症,或多或少是存在的,你得到了一些东西,就必要的会抛弃一些东西。
尤卿沉默着没说话,楚玉又变成了那个掌控她的存在,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感觉到他用唇在她后脖颈处吮吸下了一个个吻,尖锐麻痒的疼痛,那是他给予自己的烙痕,他不允许自己会遗失掉他存在过的证明。
许久,她听到了楚玉的回答,“我会和你去一趟。”
尤卿看了柜子里的琉璃珠一眼,彩色的光晕透过玻璃散到了外面,她微微眯着眼,生理性的泪花晕湿了眼角,她好像看到一粒珠子跑到了柜子外,摇摇欲坠要滚落下去了
这里荒废了很久,尤卿望着这里有些老旧的屋子,她很久没回来过了,几乎想不起来这里原来是怎样风光的景象。
她只知道,这里曾经很辉煌,父母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们把希望托付给了自己,自己却看不住毁了它。
推开门,这里还保留了中式的小阁楼,混搭式的建筑原来周围都是花花草草,可是当尤家变成了一个禁忌的时候,这里再也无人踏足,成为了一个荒园。
这显然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再怎么样也可以利用这处的地皮推倒从前东西做些生意,不至于无人问津。
“我倒是没来过这里。”楚玉在她身后出声解释,有些疑惑但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对于某些人我可是一秒钟都不像见到。”
他此前以为这里被人收购了,看起来没有,这里离市区挺近的,风景不错,要是重建自然有不错的收入来源。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想着可能是楚暮云或是楚礼也许是其他人有什么特殊原因,他看到楚家的这处老地方就心生不悦,要不是今天出来顺便证明某件事情,他可能永远不会到这里来。
尤卿见楚玉没有阻拦她的意思,抿了抿唇,往房子里走去,这屋子里大多数东西都被搬空了,是之前一些趁乱跑进来要说法的尤家分支干的,她还记得当时他们指着自己骂的片段。
“就是个女人,尤家出了事你担当的起吗?”
“我看这百年底蕴要毁在你的手上!”
“你不是有个弟弟吗?让他出来主持啊,躲在个女人背后算什么尤家人!”
“反正我不同意,我们先定好规矩,谁都能分个一亩三分地也好过到时候全都被人骗了去好!”
他们个个泼皮无赖,看上了尤家出事都想来占便宜,后来……尤卿揉了揉太阳穴,她记不清楚了,她可能是真的失去过记忆,还有被楚穆洗过的记忆。
这一切让她面对曾经的事态度仅仅是回忆,没有一丝怨怼和怒意。
尤卿顺着曾经熟悉的路线,走到阁楼上,准确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没有进去,在门前站了好久,然后转而走到前方对门尤念洲的房间。
楚玉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动作慢慢跟着,见到她推开房门的门内景象眼神晦暗,唇线抿直。
这里积了很多灰尘,黑白的房间,除了必要的床和桌子,空旷的什么都没有。
房间里的两色形成了明显的分割线条,带着一种规规矩矩的机械感,如果不是桌子上放着的相框,几乎都没有曾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存在。
被子,桌子,东西摆放都是方正规矩的。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尤卿的房间。
他直接隔着手帕把反光的相框摆正,上面是年幼的男孩推着小女孩荡秋千的样子,两个状若仙童,笑意明显,在照片之外的人看了都会不禁心生喜悦。
楚玉的视线看向尤卿,尤卿看了照片一会儿,眼中情绪动荡,试探性的出声:“这是……我……弟弟
语气充满了疑惑和不确定,看起来她根本不知道有这张照片的存在。
“你不知道?”楚玉推开了相框,抓住了尤卿的胳膊,让她抬起头,把所有的情绪展露给他看。
“他从来没给我看过这个,小时候的事我记不清了,我以为
楚玉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只是单纯的挨着,然后他看着她的眼睛,笑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