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海来了。
他手上依旧是那副漆色的手套,礼貌地递交给江城梅一枚小巧玲珑的玉色茶杯。暑气上来了,柯海仍然将扣子一丝不苟的贴到下颌,江城梅本有点儿心闷头晕,见他这样打扮倒也开始觉得冷不少。
“拿着。”江城梅迟迟未有反应,柯海皱眉,从储物戒里化出一枚玲珑剔透的茶盏。
“这是什么?”江城梅后知后觉。
“婚宴上,你拿着此物。”柯海淡淡,食指一抬,杯盏倒扣,赫然浮现出一行咒纹,“唯恐生变。”
“为何是杯盏?”玉色的杯盏小的只有两指宽,从上至下,皆覆盖着繁复的花纹。
“喜欢。”想也不想,缘由顺从本心,柯海轻飘飘道出。话音刚落,江城梅与他俱是一愣。柯海皮相清冷,这般简单直率的答复太不像他,一如此刻,仿若冰山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做不食五谷的仙尊久了,高处不胜寒。星机阁内,不近人情的冷峰里,藏着的不仅是他钻研的天道,更是他自己——容纳不下其他,一切都是眼中刺、掌中沙。前者苛责,不容许存在,后者无可挽回,天命应当如此。
只是偶尔回忆起仍是普通人的时光,他同抚养自己长大的工匠们一起制作精巧的杯盏。
柯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雕琢着不同光彩的玉器杯盏,他习惯和那些不经过煅冶的漆色器皿们挤在一起。泥色的逼仄房间,闷热的烟灰。
他被卷入这漫长无聊的岁月长河里,回头望去,找不出一处没有杯皿的时光。锻铸不再是汲汲营营、套一口饭吃的手段,历经万年后,也渐渐不和兴趣挂钩。
柯海摸了摸杯沿的浮雕,这样精致的花纹出自他手,无可替代。但百年过后,若无灵力,这些华贵的物件只会和陨落的他一道,复归一抔土。
“喜欢”对他而言,弥足珍贵。就连说出口,都带着点对道心的不敬。
“李玉梅和楚流本身就定了契。那时我见她,似是如你般的状况。”柯海犹豫了下,破天荒开口解释起了这场婚宴。
“没想到只是单方面断了联系。李玉梅仍旧是他明面上的道侣。凌霄宗的人来星机阁讨要说法,几位长老拿出了不少灵石和仙器做赔偿。”柯海眼神闪烁,那盏玉杯也随着他的灵力变得滚烫。
“李玉梅一口咬定只要人,不要赔偿。”
“她说她偏要那楚流同她做一对夫妻,哪怕是怨侣。”
“与我何干。”江城梅极快地打断了柯海,音调不自觉地提高,带着点埋怨的脆弱。柯海不语,只是侧过身看她。那双同楚流一般无情冷漠的眼里少了份顽劣不堪的戏谑,多了点爱怜小辈的无奈。辗转千回,也只好作罢。
“当局者迷。”柯海竟是勾了勾唇,笑得风轻云淡
夜色倾颓。
江城梅脸上拢着话本子,睡得昏天黑地。楚流留下的熏香实在是“养人”,她不是在睡,就是倚在桌边等待着睡。
池边的虫太聒噪,声声不着边际,也惹人犯迷糊。楚流是苦修,不爱降术法,变更的时节是遵循天道法则的。江城梅和他待久了,也惹了这身臭毛病。渐渐地,潮热的空气也变得茸茸有形,触压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道黏滑水痕。
垂着的手被人握紧,有着薄茧的指腹搔刮着她的掌心,一下一下,似无奈,又更是放纵和克制边缘的澎湃爱意。
潮热的吻被闷湿的空气遮蔽。
他一寸寸抚上鹅黄色的纱衣,将吻沿着指根、经络肌理舔舐得俱是红痕。江城梅的指下意识地蜷缩收紧,又被人牢牢抓住拽向胸前。
他的心跳得极快,再过三日就是婚期,他还是舍不得,也勘不破。兜兜转转,还是一脚踏入了她的院子。
水汽像是蒸腾的云雾,遮住了他那双无欲无求的淡色银眸,有爱吗?有的。他确信这一刻,他有的。
楚流握住江城梅柔软的手,按压着指根柔软的皮肤,把吻落得凄苦缠绵,想他初见她时的不可一世,想又如何落入尘土的爱欲。
江城梅的头一点一点的,她神识不清明,一丝一缕,偷摸跟着那些香气散了出去,不经意又被楚流捉住,神识相接,刺痛了灵府。正在清醒的边缘之际,又被楚流的灵识示好式地温柔托住。她在梦里皱着眉,而楚流的吻已经顺着手背一路停在了肩颈。
他捏了诀,机关和幻境一道落下。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小院一下染上了残阳余晖,处处皆是暧昧之意。他半跪坐着,眼神从她皙长的脖颈一路游移到小腹,呼吸不知觉地加重了几分。
他吻到了她发后的结。他熟悉。丑又敷衍,只会是她打的。思及此,他攀附上肩后的动作轻柔得似是爱抚。
薄汗浸透了她的轻纱,鹅黄色的软衣挂得漫不经心,楚流心不在焉地扫了眼她的身下,索性让衣物似脱未脱的挂着,指顺着尾骨滑了进去,脸却缓缓向她怀中凑去。
她的身体一如过往的紧致。隔着布料都能察觉到她讷讷的默许。推移开混着水渍的亵裤,那处便热腾腾地松了个小口,无知觉地勾着他的指,懵懂地倾吐着爱液。甚至不需要任何润滑,它熟悉他,香汗惹得油腻水亮,轻轻一拨弄,就彻底张了嘴。
嫩肉卷着入侵物,侧边的翅翼也焦灼地贴附在他指畔,贪婪地吸吮贴附。只消得一会,便搅弄得水声渍渍、咕叽咕叽,吐得满手湿滑。凸起的阴核也一道不着边际地颤动,盼能更好贴合他的掌,热切地抖着。
楚流低低地笑,眼里盛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愫。他听到耳边传来难耐的低吟,轻得像猫儿喘,情动之余,又堪堪再给江城梅添上一指。他低头望着她纱衣下逐渐泛红的躯体,舌蜷着她的耳垂,轻声说着污言秽语,“好城梅,当然会给你……填得再满当些。”
江城梅的乳顺着他的动作从轻纱里滑出,颤颤的红莓挺立在两侧,不经意摩挲着他的玄色长衫,一下下抖动得翘耸耸。楚流借了巧劲,双指缓慢抽插着水淋淋的穴肉,唇从耳垂一路湿漉漉舔到了胸口。他近乎痴迷地望着她挺立的胸脯,看着它们轻微的晃动,蹭了蹭,惹了一脸同她一样香气的薄汗。
楚流微微张着嘴,探出的舌尖在总要吃到乳尖时,又被细小的动作晃走。他也不恼,紧贴着她的背脊,垂下头轻轻一卷,这下可把那总刺着他的艳色吃进嘴里,心满意足地咂嘴舔舐,手上动作略微加快,噗嗤噗嗤着抽送起来。
她的穴肉很快就不满足于此,紧紧咬着楚流的指节,湿透了衣物下,隐约能瞧见臀肉微微扭动着。楚流确信她还在熏香营造的梦境中,可似乎并不愿迎合她的节奏,只将性器抵在她湿透了的臀后,有一搭没一搭蹭着。
他硬得发疼,但依旧不厌倦地用指抠弄着她的穴肉。直到手里全是湿漉漉的水渍,这才暗着眼神,就着温热的日落,掀开她的裙摆,倾身低头。
江城梅半趴在石桌上,视线盲区下,谁都瞧不见她正露着对翘耸耸的乳,身下耸起的裙里,正是那楚流仙师扣着她的双腿,卖力讨好着。
楚流闭着眼,只将舌顺着轮廓舔得矫揉造作,江城梅的大腿打颤,他便更用力地抓着不放。他不触着她的阴核,就在外侧打转,爱液丰沛,顺着他的下巴一路打湿了他的衣襟。终于,他听见耳边低低的喘息,他透过裙子,瞧见她双颊绯红,朱唇微启,一派春色。
楚流的眼梢俱红,他爱她床第间的低吟,这像是鼓励他,他终于将鼻紧紧与她的贴合,潮腻腥涩的水液一下拢住了他的五感,他将舌从阴核一路搔刮到阴口,模仿着性器的出入,舔弄得越发大声。江城梅的腿痉挛着箍住他的头,他不松口,任凭那些浓稠的爱液喷射在他硬朗的面容上,在玄色的衣衫留下一道又一道淫靡的浅色水痕。
江城梅小小丢了几次,他才缓缓松了口,粉嫩的穴松垮长着嘴,翕动着,想要绞着什么,吐出无能为力的爱液和空气,嗤嗤似喘。楚流俯着身子,性器抵着她的水液上下挑动,濒临高潮的身躯颤着,啵唧吸附着他扁平的顶端。
楚流闷闷哼着,眼底一片暗色。他嘴角俱是她的味道,油光水亮,带着不正常的粉,旖旎得比身下人还要糜烂。他低头和她的喘息混为一体,攫着她唇舌间的口涎,大手揉搓着她的乳肉。
他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是低着头又吻了吻她,复又钻入裙中,一边吻着她的身下的入口,一边套弄着自己硬挺的阴茎。直到她的喘息里带了哭腔,他手中的动作加快,眯着眼舔弄着她的阴核,手中、面前,俱是一派昏暗的潮热。
他出了一身的汗。
江城梅的呼吸渐渐平稳。他端坐在远处,慢慢施加了清洁咒。布下的幻境被解除,柯海就定定站在楚流的面前,一语不发。
他眼皮微抬,扫了楚流一眼,注意到他泛着水光的唇。柯海不语,楚流仍旧站得笔挺,一派何患无罪。
“她好歹,未入宗前,也是个普通闺阁女子。”柯海似是惋惜,淡淡地道。
“师尊说的对。”楚流没有别开视线,满心满眼都是一旁呼吸浅浅的女子。
“打算什么时候闭关?”柯海盯着他的唇,脑海里起了点荒唐的设想。
“宴后三天。”楚流低垂下眼,终是踏出这座庭院。
“答应她的事,要做到。”柯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传音道。
庭里的花儿早就谢了,郁郁葱葱的树影落在江城梅脸上,笼在她的梦里。她梦见自个儿没有遭遇妖兽,自然也无缘入仙门。她读书识字,刺花绣帕。到了年龄,便有了说好的姻缘。
只是大婚那天,初见的公子哥吊儿郎当,在轿前就偷偷用指,轻佻地拢了她的盖头边儿。
江城梅只能瞧见他的半张脸,她心跳如鼓,那男子却又不开心似的,砸了咂嘴。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她把那歪歪斜斜的凤冠扶正,自个儿顺着他的手掀了盖头。确实是红得逼仄的空间,哪儿都是富丽明艳的,但再如何华贵,也敌不过这一瞬的惊艳。
梦就到这里戛然而止。
凉风落在身上,惹得人发颤。江城梅悠悠转醒,手边空无一人。海清落在她手背,歪着脑袋。她盯着鞋尖儿出神,兀自有些呆滞。
“都怪这熏香。”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