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醒来的时候，眼前是江崇云的大脸。
遮光帘漏出的阳光星星点点得渗在江崇云的脸上，斑驳中显得他的面庞异常忧郁。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睡得这么沉，她的记忆里，江崇云是那种有点风吹草动，甚至她小时候踢被子翻身都能被弄醒的人。他的眼下有微青，显是昨晚没睡好。江崇云温热的鼻息扫过江水的脸，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让江水几乎幸福的又要晕过去。他睡着后的面容柔和了不少，没有醒着的时候那么锐利坚硬，多了些疲惫和安静。江水用眼神描摹着他的轮廓，眼中尽是温情眷恋。
江崇云在一汪情潭的注视下醒了，双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她。江水一手从被子里伸出，摸上江崇云的后脑勺上硬茬的短发，在他的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早上好，爸爸。”
“别闹。”
“我可没有。”
江水正欲又吻上去，只听到江崇云一声闷哼，一把将她搂住，手臂收的更紧。他把下巴轻轻放在江水的颈窝边，像狼一样嗅着她身上的气味，江水发间香甜的味道是一剂毒药，在他的鼻尖和脑中萦绕着，让他本能地无法停止探索。身上麻痒的感觉让她不住地和江崇云互相蹭着。她的手无意识的在江崇云的脖颈上摩擦，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勾引。
“手别摸。”江崇云的唇停在她的耳垂边，大手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喘着。在江水看不到的地方，江崇云一张俊脸通红。他感觉到江水的大腿在蹭他，明显的暗示让他腿间之物也渐渐苏醒。他抬起头看着江水，却见她也是满脸通红，眼中澄澈得尽是爱意。
“我不。”
“江水，起床。”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他把江水像八爪鱼一样裹在他身上的手脚一一掰开，江水也不恼，笑嘻嘻地又缠上去。她像个见到新玩具的孩子，不停地挑战江崇云忍耐的极限。
终于在江崇云即将爆发之前，江水大发善心地停止了对他的调戏，她拍拍自己的脸，猛地一下坐起身来。
“行了！起床！”
他们没有人提起昨天的事，但昨天的事在他们的生命里仿佛一把柴刀，硬生生地劈开了什么薄雾一般的迷障。事隔经年后，江水回忆起那天早上，她和江崇云一起梳洗，一起吃早饭，在路上轻松地调笑着。她伸出手摸着江崇云的头发，再摸他的脸，因为人多无法吻上去，只能用指腹摩擦一下他的嘴唇。江崇云只笑着不说话，半搂着她，手轻轻捏着她腰腹的软肉，在江水越发放肆之前用力揉一下，让她笑得直不起腰。
他们在新年的人群涌动中牵手，像极了新婚的夫妻，只不过是偷情。江水记得江崇云的头发在她手中流过的感觉，短硬的头发一下下拨弄着她的手，从头皮上生起的温度有些潮热，和她心里涌起的一阵阵热浪有着相似的触觉。
“江崇云，我们会永远这样就好了。”她记得自己这样说道，然后江崇云抿了抿嘴，最后还是笑笑。
“你会长大的。”江崇云这样说，眉头紧锁着。
后来，她也用手触碰过一些人，却再没有留下这样的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