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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天气一日日舒朗起来,婉美人的胎却是没了。
帝大怒,宫中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楚重霄御驾亲临延春宫这日是八月初一,身后跟着淑妃、惠妃、太医院院使、院判并数个御医,还有天子仪仗和伺候的宫女太监乌泱泱一大片人。
弄得不小的延春宫差点找不到地方落脚。
楚重霄冷着一张脸坐在延春宫正殿的上首主坐,明黄的朝服还没来得及换,周身是龙纹,间有五彩云和十二章分列,真真是万乘之主,乾纲独断。
小楼低头跪着,暗忖一句不得不承认,皇帝不叨逼叨的时候还是挺帅的。
惠妃站在下首,忍不住先开口逼问:“楼贵人,你可知罪。”
“妾自入宫以来,恪守宫规,谨记四德,虔恭中馈,不知何罪之有?还请惠妃娘娘明示。”
“你
“够了。”楚重霄皱着眉打断,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目光紧紧笼罩在小楼身上,“淑妃,你来说。”
淑妃是潜邸时的侧妃,与皇帝同岁,如今已二十有五,但仍是灼灼桃花面,娉婷胜天仙,又是出了名的恭俭温良,柔柔开口道:“楼贵人,婉妹妹的孩子没了,你可知是为何?”
“妾一不通岐黄之术,二与婉美人不相熟也鲜少走动,这些话淑妃娘娘该问太医院和伺候婉美人的下人,而非来问妾。”
盯着面前楚重霄的绣钩藤缉米珠朝靴,小楼觉得有一股邪火从尾椎骨烧起来,烧过心肝脾肺直冲颅顶百会,一点点烧光她的理智,烧得她忍不住扒开平日低调隐忍的伪装,显露出牙尖嘴利的本质来。
可能是因为皇帝蠢到她了。
“婉妹妹日日喝的安胎药里,多了一味川芎一味桂枝,这两味可是活血行气,易伤阴动血的药。”淑妃谆谆善诱,仍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女夫子,此刻正在教导学生该懂孝悌仁义。
“妾还不知自己何时成了太医院院使,宫妃吃错了药的事都要来问罪于妾。”
惠妃急着拱火:“放肆!”
“这些日子,太医院的川芎桂枝数量与记档并无出入,只有你因着头风能从太医院取到这两味药。”
“有哪条宫规说妾不能用这药?”
“本宫并非此意,只是怕有些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手脚不干净罢了,”淑妃笑意盈盈说道,“楼妹妹的药里缺了什么,请各位御医一验便知。”
“淑妃娘娘请。”
跪在后面的梅若手脚很是麻利,不多久就带着一个层层包好的布包回来:“陛下,我们主儿的药渣在此,用都仔细包了等着一起处理,不光是昨日的,自开始用药起的药渣都在这里了。”
“验。”楚重霄金口一开,立刻有太监打开了包得严严实实的药渣。
几个御医上前,把药渣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翻过几遍,半晌,院使擦着汗回道:“回禀陛下,这药渣中的川芎、桂枝两味都在,且分量无误,正是太医院开具的份例。”
怎么可能!明明……
小楼抬头,从淑妃宛若神女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掩盖不及的慌乱,再看惠妃,闻言也有失望,当即心下了然。
你输了。小楼敛眸,面色如初。
输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封渊看了小楼许久,神色晦暗,让人看不出是真想查出点什么还是不想查出点什么,良久终于开口道:“楼贵人受委屈了。”
“陛下!陛下!”有太监匆匆进来传话,“嘉嫔娘娘发动了。”
他起身大步而出,声音凌厉:“查,给朕狠狠地查,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朕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几个脑袋
八月初一,嘉嫔诞下麟儿,序齿为皇四子。
淑妃的代价付得又多又快——淑妃柳氏,于景和二年戕害皇后,使得皇后胎大难产,连带着刚出生的二公主都没保住,残害婉美人腹中的皇嗣,后又嫁祸楼贵人。因着婉美人小产的事,这些都被顺藤摸瓜查了个干干净净。
桩桩件件,昭然若揭,皇帝赐下鸩酒,念及多年情分特许留柳氏全尸。不久,前朝的柳家被御史弹劾,参柳淑妃之父越国公反逆不道,欺罔贪残,罪迹昭彰,将其罪案列款陈之。很快三法司会审,御笔朱批柳氏父子三人立斩,其余抄家、流放、妻女没为官奴,永不赦回,百年簪缨世家就这么轰然倒塌。
嘉嫔因诞育皇子有功,着晋为嘉妃。婉美人无端被害,为表补偿,晋为贵人。又大封六宫,晋惠妃为惠贵妃,宁嫔为宁妃,楼贵人为楼嫔,容宝林为才人,待嘉嫔出月后一同行册封礼。
只是可怜了先皇后嫡出的皇长子明德,皇帝念各宫主位皆有亲子,着由楼嫔抚养,又以明德年纪渐长为由,准许移居毓庆宫居住。
此命一出,前朝后宫皆是哗然。
自本朝开国以来,毓庆宫一直都是太子居所。
也不知有多少人熬红了眼咬碎了牙,嫉妒楼嫔白捡了个太子当儿子
被后宫众人羡慕嫉妒恨的小楼,这会儿头很大。
盖因楚重霄身边的太监总管三宝喜滋滋地来通传,陛下今晚要过来。
小楼进宫三年,在荒州以外的地方见过皇帝七次,睡过皇帝两回。
第一次是景和二年的选秀后,楚重霄按顺序睡了一遍新人,十六岁的小楼还没想明白该怎么避宠,她那时尚且生涩,好在鲜妍多汁,楚重霄又不是毛头小子,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到第二次的时候,小楼回过味儿来,开始装尸体,楚重霄察觉出她的抗拒,也就不再召她侍寝,偶尔翻她牌子也只是来延春宫小坐就走,这一年来更是完全忘了她似的。
这么一想,楚重霄才像是后宫人形角先生。
讲道理,楚重霄确实是她迄今为止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但这并不代表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和他上床。
事实上楼宴笙并不是个很有道德感的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来自异世的灵魂也很难被此世的世俗规矩束缚。对她而言,楚封渊是她自由恋爱的选择,她有追求楚封渊的权利,楚封渊也有拒绝她的自由。
但进宫给楚重霄做妾不同,那是盛世皇权单方面的掠夺镇压,容不得她有丝毫反抗。在她心里,选秀跟集市上挑牲口没什么本质区别,她一直隐隐膈应着这事
傍晚,皇帝来了,来了吃饭,吃完睡觉。
两人只着里衣躺在床上,气氛有些微妙。床前几只烛火摇曳,炉中青烟飘散勾勒。
一只手掌从小楼的衣摆滑进去,抚摸着她的腰。摸了一阵,感受着略微僵硬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那手就不怎么老实地往上去,轻轻巧巧解开小衣。
“变大了不少。”楚重霄侧过身轻笑着,感受着手中的丰盈绵软,想着日后多送些木瓜牛乳羹来,唔,再大点就更好了。
摸了好一会,两颗朱果变得发硬发烫,幽暗昏黄中都能看得出已然娇艳欲滴。楚重霄支起上半身,动手把小楼剥得精光。
小楼仰躺在床,对他的举动无动于衷,只是呼吸絮乱了那么半分,直到皇帝把她两条长腿往两旁分开,才皱着眉开口:“轻些。”
她看不清,但男人逐渐挺立的火热性器就抵在她腰侧,不需要看也知道多兴奋。
楚重霄伸手在她滚圆的屁股上拍了一记:“朕还没开始呢,爱妃这就喊上了?”
小楼的身子生得好看,她身量本就高挑,也不似少女那样的细嫩纤薄,反而带着些习武后的细腻肌理感,从肩胛到臀线,无一不是漂亮的。
“老色痞……”她湿了,被摸着奶就湿得一塌糊涂,她心知是那焚香有着催情的功效,内心仍有些唾弃自己过于诚实的身体。
骂完,就被闯入体内的手指撞碎了声音,她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却被人掐着腰捉了回去。
楚重霄欺身体而上,手指撤出,一个比手指粗好几倍也热好几倍的东西缓缓挤开穴口,小楼大张着腿保持承受的姿势,任由阳物推开层层肉褶,缓慢而坚定地直抵花心。
粗大滚烫的肉刃慢慢插入那温暖紧致的销魂洞,挤压着敏感的内壁。肉穴被迫含着男人的性器,多一分仿佛就要吃不下,只能可怜地抽搐收缩着,却被反复肏开。些许酸软化成巨浪,隐秘的快意雨滴一样落进四肢百骸。
随着一下一下有力的抽插,黏腻的水声便伴着肉体的撞击声轻响在昏暗中。
渐渐从中得了趣,小楼终于放弃挣扎一般,伸手勾上楚重霄的脖颈,拉下来跟他亲吻。
含了对方的唇,舌头渐渐深入,皇帝也学着她的样子探出舌尖来挑逗厮磨,很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过几番她便败下阵来,只能被楚重霄托着后脑勺,仰头承受黏腻亲密的热吻,合不拢的嘴角流下淫靡的津液。
烛火透过轻纱投落进来,暗光流动,依稀可见赤裸玉体虚软无力的瘫倒在缎面锦被上,青丝散乱铺陈,显得迷乱又迷人,眼角眉梢都透着餍足的风情。
皇帝爱极了她这副样子,复又俯下身去。
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小楼怀疑他是想将自己按进骨血中。三千青丝缠在一处,仿若二人后半生再难拆解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