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这样做了好几夜，最开始还会有些似烟雾的担心，现在确是消散的一点都不剩了。李子睿每次都不拿手机进去，把手机放在门口，轻轻掩上门，踏进一地夜色里，好像自己也被黑暗掩藏。
他已经轻车熟路，按照熟悉的感觉轻轻走到床前，蹲坐在地上，直接把脸埋在床上被子里。被子上带着洗衣液的味儿，说不上来的味道，梗在心里。
何田晚餐前会喝杯水，真是个方便的习惯。他第二天就在水中放了药品，这太容易买到，好像社会在允许他这样做。于是他更加缺少愧疚。他唯一的良心是出现在看见她的时候，并不太清楚的看到她的五官，靠着一些轮廓去摸她的身体。她胸部之下肋骨稍微突出的地方，她陷下去的格外肉感的肚子。隔着一层被子，他的头压在上面。算计着力道，足够亲昵。手可以碰到腰部自然向下垂落的肉。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爱她。
他把头抬起来，压低的呼吸还是很明显。手摸上了何田的脸，很柔软。于是嘴唇覆上去，去碰她那肉感的唇。粘粘的，自己的嘴巴上也沾上了黏腻的液体。何田嘴巴上涂了润唇膏。
李子睿把被子拨到一边，把她的睡裙慢慢撩起来。露出来她的腿，她的腰，她的胸部。他的手指慢慢滑上去，捏起来她胸部的软肉。就像porn里面演示的那样。
一种短暂的刺激冲进他的头脑，他不再思考，只留下喘息，黑暗中不允许声音，于是全部在大脑里爆炸。porn中男性对女性做的是纯粹下流的动作，是侵犯人权的事情。李子睿想，与自己做的没分别。但他是爱她的。好像加上爱情字眼，私领域内的暴力都会允许，可化为一种情趣。可李子睿知道，自己和他们没什么分别。他在做下流事情。明明可以告白，但只要想到可预料到的拒绝就会退缩，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于是因噎废食，做出违法事情，心中好像一点忌惮也没有。小时候，父亲突然朝母亲大吼。可是他爱她。想到这里，手指捏住皮肤的地方力道加重。他立刻松开，盯着对方的眼睛。
他总是足够幸运，于是从小腿逐渐向上，每过一晚手更向上一部分。对方柔软的身体绽放在他手上，他透过温热的皮肤可以感受到呼吸带来的微颤，皮肤覆盖下脂肪的柔软。他巡视领土一样的在这个身体上留下痕迹，又隐秘地挑起情欲。最后李子睿自己也放松下来，头靠在她的胸部上，身体一半搭在一起，以婴儿蜷缩的方式在她的怀中呼吸。他微微眯着眼睛，陷入到一种安详的困顿中。他的一双手在她的阴唇外面摩挲，另一只手覆盖在她的眼皮上。
揉捏，插入，试探性地撩拨，他可以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在颤动。在黑暗中，他好像看到一点灰扑扑的光一闪而过。李子睿停下，他只能听到呼吸声。一切都被按了静止键，掌心却突然有些痒，然后是近乎错觉的湿意，像蝴蝶扇动翅膀一样。
李子睿收回手，看到她还闭着眼睛。慢慢地躺下，占据床边缘的位置，蜷缩着靠在何田身边。姿势并不舒服，他有点别扭地扭着身体，两个人靠在一起。他闭上眼睛，一只手上的濡湿却是冬天浸透冰水的厚毛巾压在面上一样压在心里。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长时间，十分钟，或者只是一分钟。他迅速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中午，他们两个人在楼顶平台吃饭。透明色玻璃杯闪耀出来的光锋利地划破李子睿的瞳仁。鲜血会从里面流出来么，他双手摸上自己的脸，热的触感透过皮肤传递到脑中。阳光晒到桌子上，把玻璃杯照的反光。他从回来之后整个身体沉到某种黑暗中，现在沐在阳光中有一种自身体内部摧枯拉朽般碎落的气势。他只是坐在那里，有一些呆。他突然感到一些熟悉。
地上是破掉的香水瓶子，浓烈的香味在空中凝成一股粗绳勒住他的脖子。脸被勒红，他呆站在原处，瓶子在地上的碎渣在灯下同样化身为色彩绚丽的刀，像扭蛋一样在眼睛处搅拌。这种回忆称不上愉悦，李子睿把视线转移到座位对面的女人身上。她是在笑，李子睿慢慢去抿自己杯内的液体来缓解心中那种无法自控的拉扯紧张。
“你不应该呆在这儿。”他妈最后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将他从那窒息中解放。但他实在是没有出息，跌坐在原处，这时候开开始哭。现在的李子睿又想到那句话，十几年的时间总是有点用处的。他开始吃饭，就像机器齿轮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