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将书包甩在座位上,颓唐地坐下,脸颊贴着桌面,贪婪地吸附着木的冷气,企图让自己冷静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稚开始抗拒自己和凌魁的“朋友关系”,她想迈出这一步,却又不敢
凌魁越长越大,就越显露出招桃花体质。一双桃花眼却不含情,透露着清冷的光,这反倒让女生为他痴狂。鼻梁高挺,上唇略薄,有薄情相。自从上了高中后,他喜欢上了打篮球,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小麦色,一个跃身投篮,无数迷妹欢呼雀跃。
那么多暗恋者中,李稚对喻丹印象最深。事实上,喻丹也算是老朋友了。从初中开始,她就“暗恋”着凌魁。
她是一个文静的女孩,文静到当李稚接过她的表白信时,无比震撼于凌魁的魅力。
像所有言情情节一样老套,喻丹托李稚把表白信给凌魁。“李稚同学,你能帮我把这个送给凌魁吗?”李稚看着那封普普通通的白色信封,仿佛有透视功能,那里面一定是情书。她那些小姐妹天天创作的东西,用来寻求俩人链接的东西。
不是她胡乱猜测,李稚看着喻丹红扑扑的脸蛋,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一定帮你送到。”好几天回家,李稚都注意到了喻丹,可喻丹以前从未出现在这条路上。
那时沈展耀还没转学,三个人总是打闹着回家,准确地来说,是李稚和沈展耀在打闹,偶尔凌魁看不过去,拉架一把,但最后也会卷入沈展耀的胡搅蛮缠中。
这时,喻丹会推着自行车慢慢地走在后头,偷偷地看着凌魁。然而这奇怪的有车不骑,走路慢到极致的女孩没有引起男生的注意。可李稚对此分外敏感。
看似隐秘的心思,李稚早已觉察。喻丹看的是凌魁,而不是别人,她不是无故看他,她想要靠近他,李稚都知道,因为李稚太清楚陷入那种情态下的反应。
李稚此后竟在凌魁班上见着了喻丹。原来他们是同班同学。李稚很矛盾。她既知道凌魁对喻丹也许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却又不免妒忌她的近水楼台好位置。
喻丹常常问凌魁物理问题,凌魁总是很细致耐心地回答。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铅笔,在本子上画来画去,凝神思考后,了然地笑笑,刷刷地写下答题思路。而喻丹只看见他如鸦羽般的睫毛不住地扑扇,挠的人心发痒。
他可以为任何人解答问题,喻丹不是例外。所以喻丹努力地恶补各种物理知识,只求能和他讨论几句。皇天不负有心人,有时喻丹的发言竟也能让他眼前一亮。那又是一个新思路。
李稚拿着那封信,像个烫手山芋,只想把它快快地送出去,不然,等待它的只有进垃圾桶的命。
李稚不停告诉自己,凌魁肯定不会为其所动。可是,让它到不了凌魁手中不才是最稳妥的吗?不会有任何的节外生枝。
“不行,想什么呢,那是恶毒女配才干的事!”李稚轻轻拍了拍脸,还是在放学后把信给了凌魁。
“这是什么?”凌魁捏着信,翻转查看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她。“喻丹叫我给你的信。”李稚不敢抬头看凌魁,她为自己曾经萌生过的邪恶念头感到羞愧。
“哟,不会是情书吧,看上小白脸什么了呀!”凌魁初中还是很白,沈展耀经常因此嘲笑他是小白脸。凌魁也不生气,在他看来,这也许也是一种褒奖。
“瞎说什么呢。”凌魁出乎意料地沉下了脸。“还不让人说了。”沈展耀见好就收,不再言语。三人一路无话。
小时候大人给小孩的情感世界糊了一层窗户纸。多少次听说谁谁谁又暗恋谁谁谁啦。但事不关己,顶多也就是在纸窗附近渡步,也不敢去触那道防线。
窗户纸一朝被捅破,大家都有些无措,有点羞耻。原来想留一个人在身边的情感,除友情亲情外,还可能是爱情。言情小说说再多遍,不如身边的一起真实案例更加引人深思。懵懵懂懂的恋,不知道是否可以叫爱。但是它是那么不同。
自那天之后,李稚再也没有看见凌魁和喻丹在一起讨论问题,凌魁也没有提起那封信。一切都无疾而终。李稚并不轻松,相反,一种兔死狐悲之感涌上心头。
有些东西说出来就会让原有的生活失衡,李稚追求刺激,却不敢拿凌魁来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