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29日早晨八点三十七分,我醒来打开手机锁屏看到的时间。稍微挪动下手臂碰触到身边一个热乎乎的肉体,天花板的白色让人感到一阵眩晕,我稍微侧过身子,看见翁璟昂还在熟睡中,不知为何我开始流泪。
是觉得此刻幸福像梦境一般虚幻让人登上云霄还是看见他想起了自己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混乱人生而觉得悲哀?也许两者都有。亲了亲他的左脸,然后动作缓慢地用双手卡着被子坐起来,他没有感受到身边人的动静,安然熟睡。用手扶着额头,想起来后天是交房租的日子。
其实一开始我租的是离公司有八个地铁站距离的城中村自建房,500一个月,热水时常供应不足,环境吵闹,地方狭小,不足60平。在那个地方住了一个星期后,t*nder 上和一个帅哥配对,聊了一天感觉他人还不错,所以他说第二天去甜品店约会的时候我答应了。赴约后发现对方是线上啰里八嗦线下一句话不吭的年薪60万程序员。我佯装热情,对方觉得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风趣幽默,但其实我只是背了些互联网二手信息里的人文社科词装逼糊弄人罢了。再然后认识的第四天,他送了我一个古驰的包包,收到后我立刻发布出二手包包的信息,全新,吊牌在,在专柜购买的正品。第七天,故意制造矛盾甩掉了他,拿着包包换来的钱租了现在住的小区里的房子。
想退租,搬过来和翁璟昂一起住。这四年每次从睡梦中惊醒,独自一人面对一望无际的漆黑的时候都克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几乎夜夜以泪洗面。像孤岛般伫立在世上。用身体的疼痛来转移内心的痛苦,所以我切割,让无解的悲伤与我的灵魂分离,用肉体上的刺激来带动我的情绪,所以我交融,把荷尔蒙与多巴胺捆绑在一起。大一大二时烟不离手,酒不离口,买25块的南京十二金钗薄荷爆珠烟抽和14块的r*o 喝。然后在大二下的某天早晨七点吐出一大坨血块后我戒掉了它们。实际是和当时的网恋饭票闹掰了,脾气太差把人气走后买不起这些消耗品了。
无聊。在互联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来面对现实,翁璟昂昨晚说为我准备好了衣服,衣服在哪。我把手抚上他的脸,从帅脸开始往下摸,颈窝,宽肩,不知何时练出的肱二头肌,顺着手臂摸下去,我用戴戒指的左手和他没戴戒指的右手十指相扣。翁璟昂被我摸醒了,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把我的手牵到他唇边,手背被他亲了两下下。“早上好,宝贝,来抱抱。”配合地面对他躺下来,进入他的怀抱里。
伊甸园,属于我的伊甸园。一个可以放声哭泣而不会被责怪的地方。
“我想起床了,你昨晚说给我准备的衣服在哪里?”
“在衣橱间,你想穿裤子还是裙子?”他用他的头蹭着我,下面的头也是,预感到自己会被操一次后才能穿上衣服。
他的手在我的背后逐渐往下探寻,指腹轻轻摩擦着我的肌肤,因为动作太轻柔反而激起心中阵阵涟漪。他的手从脖颈缓慢地摸到臀部,然后把左腿托起来跨在他腿上。手掌抓着我的臀,把我的逼往他几把上压,虽然他的前列腺液流出来了一些,但我下面还没准备好,干干的,他想插进来但磨得我疼疼的。
我推开他,把我们之间拉开一段距离。看到我的反应,他的神情表现得很懵,然后用右手摸上我的左脸,“怎么了依依?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宝贝……”边小声地道歉边亲吻我的嘴唇,应该用“啄”这个动词,他啄了几下我的嘴唇,把我朝他的方向搂过去。“爱你,爱你。宝贝,依依。”他呢喃时上下两个头都在蹭着我,几把磨得我下面好痒,感觉稍微湿了些。他开始吻我,用自己的唇勾勒我嘴唇的形状,然后含住我的下唇,轻轻地咬了一口,不安分的手在我的胸上揉搓,手指揉搓我的奶头,他的揉捏让我酥酥麻麻的,然后是舌头伸进来,挑逗着我的舌,然后吮吸我的舌,前后慢慢地挪动。我回吻他,用他亲吻我的方式回吻他,下面也上下蹭着他的几把,蹭出水来,我们这样的前戏做了两分钟,被弄得下面两个人贴着的地方湿了一块,我期待或者说渴望着他的填满。
“唔……”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压下去用逼含住了他的几把。
把我贫穷的人生,贫瘠的大脑,匮乏的驱动力也填满吧,求你了翁璟昂。
他起身压在我身上,将我的腿托起来让我跨住他的腰侧,压在我身上,轻轻地挪动着几把,然后他跪起来,抽出来的一瞬间让人感觉到很空虚,把我也托起来,拿枕头垫着我腰,我的头。
我现在是个什么姿势,稍微弓着腰,似坐非坐,背靠两个枕头,腿张得很开,他跪在床上,就这么直勾勾地低头看着我下面。
“好看吗?”我问他,伸手上下挪动地搓着他的脸,这手感,感觉皮肤比我好多了。
他先是耳朵红,然后是脖子,然后才是脸颊,我真的好喜欢他这个害羞的表情,想狠狠地蹂躏他……
“嗯。”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我敞开的大腿根,伸手在腿根处用食指稍微轻轻摩擦。“你肚子饿吗?”他问我。
“不饿。”这几天都吃得好饱,四年以来每天只吃两餐,早餐和分成午餐和晚餐的午餐。
他靠过来搂我,亲了亲我的耳后肌肤“嗯……”特别受不了他亲我的耳后至肩膀的地方,会让我起鸡皮疙瘩,痒痒的。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漱。”翁璟昂埋在我的颈窝里说。
“我也去,一起吧。”说罢,他把我抱起来走向卫生间,我双手环着他的脖颈,用胸在他的身上蹭,蹭得力度轻些乳头会很舒服,像他用舌头舔我一样的感觉。我屁股下面感受到了他硬梆梆的几把,前后挪动蹭了蹭,越蹭越硬,好喜欢玩火的感觉。
走到卫生间里,他把我放在洗手台上,他对待我像对待瓷娃娃一样,好似若不小心轻轻一碰就碎了。我脑子里那根弦也是,若是稍微用力也会断掉。
不思考,就不会痛苦,想像蚊虫那样只觅食,求偶。但此生已经是一个人,我要做的是诚实地按照人的行为去活。除了觅食和求偶,还要思考和创造,思考是自我反省,创造是自我展现。过度思考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情绪漩涡,把现实与脑内世界如浆糊般搅和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翁璟昂手托着我的脸,微笑看着我。
看到他的笑容,让我也想加入这种积极的情绪当中,我嘴角向上,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两个智慧的载体碰在一起,脸颊贴得紧紧的,我双手也把他搂得紧紧的。
“嗯?刚刚在想什么?”他用手指在我背上画画,笔触这么凌乱,也许是一副印象派作品吧。
“当真实的感受战胜虚妄的神话……”我说得很小声。
“什么?当真实……后面是什么?”翁璟昂询问我。
“刚才在想你,”把环着他脖颈的手抽出,然后捧着他的脸说,“即使你在我身边我也想你。”正在享受着甜蜜就已经忧伤它的离去了,谁来把这脑子的思维方式扭回健全频道。
“每次你发呆的时候我问你在想什么,你都是这样回答我,刚开始我觉得你在搪塞我,但后来我逐渐理解了你的感受,”翁璟昂把我从洗手台抱下来,说,“我们去洗澡吧。”
站在一起面对面洗澡,以前我们每次做完也是这样,他会帮我抹上沐浴露,搓起泡泡,然后冲掉。
“这感觉很熟悉。”我任由着他随便怎么摸我。
“嗯,是啊。”他语气淡淡的,我背对着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什么表情,又哭了,泪珠从右眼睑流下来,融进花洒喷射出的水柱里。顿时情绪失控了,感觉喉咙里有异物堵住,哭得一抽一抽的,他问我怎么了,我说不出来,只是一直哭。
我转过身把花洒关了,然后搂着他哭,他什么也没说,仅仅是搂着我。
大概是五分钟或者六分钟,我哭停了,继续洗漱,他什么都没说,我也是。
我洗完就擦干身子,去洗手台刷牙洗脸,“我先出去。”我说。他说好。看不懂他的眼神,他很多时刻他都是一副冷脸,生人勿近,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表情挺生动的,会笑得很开心,会被我惹生气,还会因为吵架时觉得伤害了我而掉眼泪。
除了昨晚做爱的时候眼神不一样,其他时刻好像都是一个样子,以前他对我说他这样是因为经常独来独往,眼神冷一些少很多麻烦。
在衣橱间拿了一条浅绿色的波点微泡泡袖长裙,穿上,回到床上,我饿了,每天的精力特别有限,情绪变化大时消耗得更多。
他从浴室走出来,“走吧,下楼吃早餐。”我打开手机锁屏,十点十分,我说:“折腾到这个点,应该叫做吃brunch,”说完我起来,去牵他的手。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热热的。以前他说自己总感觉身子像个火炉所以特别受不了夏天,我说我在冬天身子冻得像尸体一样冰冷,他说没关系,冬天可以抱住我。四年前是从四月底交往到八月底,所以并没有在冬日里感受他的体温。
口蘑汤,有黑色橄榄的意大利面,牛油果鸡肉三明治,青桔柠檬汁,四年前暑假的时候我点的单。家里告诉我出事的前两天,我和翁璟昂说要吃市中心新开的那家不记得名字的店的这个七夕套餐内容,后来没过七夕,也没吃到这份套餐。
“谢谢你,翁璟昂”我想哭,泪腺在与他相遇后像失控了一样,眼圈又发红。
“郑倩依,我好想你。”他挨着我坐,靠我身上。
“真的很谢谢你,无论是四年前还是
“先吃完东西再哭,吃饱才有力气发泄。”他卷起一团意大利面喂我吃。
他问我接下来想做什么,我说想去游乐场,他说好啊。
真好,以前我和其他男人说想去游乐场,他们第一句都是“你都多大了”下一句才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