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她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悠悠转醒,看到外头天色已经黑了,这才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
贴身侍候的宫女早在外间等候多时,听到女帝的传唤,立刻进来服侍她更衣梳洗
萧景有意做的过火,她肌肤上的点点红痕都没消下去,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她是刚经历过一场情事
到底纸包不住火,萧晨欢便也索性不再遮掩
反正她身边伺候的人,别管忠心程度如何,至少都是懂事的,不会给主子找不痛快
果然,所有的宫女都神情自若,只有张友和一瞬间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也很快恢复如常
入夜已经有一阵子,赴宴宾客早已就位,萧晨欢一露面,他们便齐齐起身,恭迎陛下驾临
萧晨欢一眼扫过去,大多十分眼生,不太认识
同晋王这般不学无术的皇子混在一起的,多半是些富贵闲人
只有两个例外
一个是周衍之,另一个在他身边的,是个俊朗的公子,一身布衣,手持折扇,但双眸锐利如鹰
想起来了,是镇远侯家的世子骆寒戈
老侯爷军功赫赫,劳苦功高,他夫人也是一员女将,巾帼不让须眉,这二位培养的后人,自也是将帅之才,只不过最近几年边境和平没有战事,所以这位后起之秀尚未建立功勋
不过,也可以先负责皇城内外的治安,姑且历练着
萧晨欢打算,改日跟周衍之打听一下此人心性如何
女帝满心想的都是朝堂,而底下坐着的公子哥们可都没这么高的觉悟
她多往周衍之那里看了几眼,旁边的几位公子都对周衍之挤眉弄眼,甚至还有举着酒杯过来敬酒时,问他是不是早跟陛下暗通款曲
毕竟,周衍之是太子伴读嘛,从前吃住都在一处,孤男寡女在一起,干柴烈火蜜里调油才正常。他们甚至认为,或许周衍之一步登天成了少府,也是因为在床上将女帝治的服服帖帖
他们露骨的玩笑,把周衍之闹了个面红耳赤
还是旁边的骆寒戈开口替好友解围:“陛下不是寻常女子,这种问题,你们还是直接问陛下更妥当,若是嫉妒,自荐枕席也可,说不定也能得陛下青眼,抬到宫里做个侍君,那才真叫一步登天呢
那几位公子对视一眼,都打着哈哈说不敢
他们都是脂粉堆里混惯了的,虽然女帝出水芙蓉一般娇艳可人,谁都心猿意马,肖想过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肏干会是何等销魂蚀骨的滋味
但想归想,能借此捞个官位更好,只有进宫成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妃万万不可
宫禁森严,若耐不住寂寞跟宫女闹出事,祸乱宫廷的罪过他们可担不起
算了算了,他们不配
周衍之抽身之后,叹了口气,心说他想去当侍君陛下都不答应,哪能看得上你们这些风流放荡的货色
转头却见骆寒戈目光玩味的看着自己
“你该不会,想进宫当侍君吧
周衍之面色更加窘迫了
骆寒戈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你还是别想不开,就算你心悦女帝,也还是维持现状,当个外室更好,不然你还得每日看着陛下往其他侍君宫中去,你忍得了
周衍之沉默不语,闷头喝酒
直等到宴席将要散场,才突然道:“那有什么大不了,身为帝王,雨露均沾本就理所应当
骆寒戈听了这话,大为震惊,转头看向宴席主位的女帝,眸光之中多了一抹深意
这一夜,二人都留宿王府,夜里出来乘凉,意外见到了一抹曼妙的身姿
周衍之从未见过萧晨欢的女子打扮,但还是遥遥就认出了她
萧晨欢其实是不胜酒力,原本以为睡了两个时辰够了,但她身子弱,席上又喝了几杯,如今头昏昏沉沉
再坐马车颠簸,等回宫怕不是要吐上一场
反正明日没有早朝,不如在王府小住
见周衍之也是一副微醺模样,便差人给他和骆寒戈都添了杯盏,分享解酒的果子露
闲聊几句后,骆寒戈突然问:“夜也深了,陛下身边需要人伺候吗
侍女就在亭子旁边候着,可见他口中的伺候,是另一个意思
她白日刚有过一场情事,本想说不需要,但见骆寒戈的目光落在她胸口,她下意识低头,发现领口上不知何时,滴了几滴果子露,轻薄的衣料被浸湿之后,变的透明,将她胸口尚未消散的红痕透出了些
若隐若现的,令人浮想联翩
这痕迹,周衍之也看到了
虽然先前口里说着帝王就该雨露均沾,可今日就在这王府之中,她也是只考虑了别人,如今就算好友已经帮他暗示再三,女帝仍旧不做声,周衍之心中还是不痛快了
曾经在冰冷的东宫内,一同避开刺客的暗杀,一同应对大皇子的算计,相依为命的,分明只有他们两个
那原本该是比情人更刻骨的关系,如今眼睁睁瞧着旁人捷足先登,他如何能甘心
素日恪守礼节的人,猛地站起身
“陛下,旁人可以做的,臣都能做到,不管是作为臣子鞠躬尽瘁,还是作为男人伴随左右,都可以
他眸子里透露着被酒激发起来的疯狂:“若是陛下不愿意,便喊人将臣拖下去斩了,臣也没有半分怨言
说罢,直接吻了上去,吻在早就朝思暮想的柔软唇瓣上
萧晨欢根本来不及喊人
再说,她的肱股之臣,又怎能因为这等事就砍了
她只是有些生气。
萧景也好,他也好,怎么一个两个,都用性命做筹码来得寸进尺呢,她是什么唐僧肉不成,都拼了命也要来尝一口
然而,女帝的怒气也没维持的很持久
周衍之的吻技绝对不算好好,甚至可以说十分糟糕。可偏偏热烈又凶狠,仿佛要将她的呼吸夺去一般
萧晨欢很快就没有力气了,她软绵绵的,为了不跌倒,下意识的拽住了周衍之的衣袖,靠在了他怀里
这样的动作,无疑被当做了接纳和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