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挽回来时寝室气氛很怪。
她满腹心事,顾不上这些,匆匆放下包拿盆装了香皂毛巾,赶在宿舍一楼公共浴室关闭前冲澡。
“到点锁门了,里面还有人吗?”
宿管阿姨在门外喊。颜挽赶紧应声:“哎,阿姨别关,我在里面,马上洗完,还有五分钟!”
“六楼的小颜啊,下次早点,怎么回回都是你。”
“就这最后两天,谢谢阿姨,麻烦您了。”颜挽不顾身上抹到一半的泡沫,连忙赔笑道。
她这几天在大学城北街夜市一家新开缺人的烧烤摊打日结短工,天天十一点多掐着学校门禁时间回宿舍。一身烤牛羊肉烤韭菜味自己都闻不下去,不洗澡室友肯定不高兴。
颜挽声音甜,人也是长辈最喜欢的白净水灵小姑娘,宿管平时对她印象不错,说了声抓紧时间就走了。
走廊里阿姨踩着塑料拖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回到大厅的宿管室。颜挽突然打了个冷颤。
她还在洗澡,宿管没停水锁门,但为了省电把灯关了。现在分成十几个淋浴隔间的公共浴室里,只有她在的最里面开了墙壁小灯,天花板的大灯灭了,浴室里黑魆魆,莲蓬头哗哗的水流声格外瘆人。
颜挽草草将香皂擦出的泡沫在身上抹了两把,赶紧冲掉准备出去。
她生活费都要自己赚。平时到处打工,在浴室留得晚只有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按理说不改害怕。但今晚心神不宁,有个风吹草动就胆战心惊,宿舍大楼门口柳树下有只猫窜出来都以为是鬼影,刚进走廊又被不知道谁放的明星等身立牌吓得差点大叫。
颜挽用温水打湿毛巾,拧干擦身。她知道疑神疑鬼不好,她在自己吓自己……但是,她的手不自觉伸到颈间。
圆润凹陷的锁骨前,几缕红线精细编成的络子还在,也不知那红绳是什么材质,浸水不掉色,反而血一样更显鲜艳,搭在她嫩白细腻的肌肤上。
但络子里的墨玉扣没了。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应该还在。之后她到图书馆自习,八点骑车去夜市帮忙摆摊。忙完后她刚歇下来喝了口冰镇矿泉水,抽纸巾擦汗,就发现玉扣不见了。
明明就挂在胸前,贴肉藏在衣襟里,丢失她却没有任何记忆。
那是枚铜钱大小,通体扁平,温润通透的墨玉。虽然小,正反面却分别精细镂雕了龙凤,气势生动,呼之欲出。就算没什么见识也能一眼看出是难得的好东西。
但是价值反而次要。
自有记忆以来,这枚玉扣,这条络子就挂在她脖子上,颜挽甚至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戴上。只记得姥姥一遍又一遍跟她强调,玉扣绝对不能离她的身。
姥姥的声音、表情都很严肃:“这是小公子的聘礼。一旦弄丢了,先是辜负了小公子的厚爱,触怒了公子。你没它护着,这身子也会招惹越来越多不干净的东西。”
颜挽不懂意思,跟着含含糊糊重复:“知道了。挽挽是……要做小公子的新娘子的!”
姥姥于是高兴。给她奶糖、一把炒花生、或者灶上蒸一碗嫩嫩的蛋羹。
颜姥姥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里两代都招的上门女婿。村中大事小情都要过问她的主意,红事白事都请她主持。
听说她曾经是一位真正大老爷家里的丫鬟,副小姐一样养着,出来比寻常小富之家的姑娘还体面。见多识广,聪明果断,村子里很多事仰赖她的帮忙,很多人受过她的恩惠。
还有人干脆传闻她其实是个有真神通的神婆。
总之,无论村里、家里人都对她又敬又怕,不敢忤逆。就算家里有一口好吃的都先给颜挽,事事可着她先来,也没人敢有异议。
姥姥对颜挽最好,她知道该感激姥姥,孝顺她,报答她。
但是颜挽做不到。
她觉得自己其实比家里任何一个人都更害怕姥姥。
姥姥给她吃肉和糖,教她识字背诗,用自制的香胰子擦她雪团一样光净白腻的身体。
姥姥摸着她细软乌黑的头发喃喃自语:“天大的恩典,没想到我的孙女竟然能让小公子选上,真出息……好孩子,给姥姥争气。以后也要忠心、老实,好好尽心伺候小公子。”
小时不懂事,越长大,恐惧就越深。但她一次也不敢问“小公子”究竟是谁。
高中毕业,颜挽瞒着所有人填了遥远外省的大学,偷偷坐上火车逃离家乡。
她断绝和从前的一切联系。她害怕姥姥,更害怕姥姥口中的“小公子”。
上大学这三年,她一直自我逃避不去想过去的任何事。也自我催眠世上根本没有那些神神鬼鬼。
“不小心丢了东西而已,谁都会遇到。明天就去发寻物启事,没什么可怕的。”
颜挽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的确,姥姥从来没在她面前展示过任何“神婆”的手段。令人敬畏靠的是姥姥的聪明能干……
再过几年,等她事业有成回到家乡,说不定会发现一切不过是少女青春期多疑的臆想。姥姥只是个普通的疼爱她的长辈。
那她一定会尽己所能去报答她、孝顺她。
一股冷风突然从肌肤滑过,颜挽立刻打了个哆嗦。目光不自觉环顾四周。
那不是寻常卷着冷热匆忙奔赴方向的风,而是人的呼吸般,轻轻柔柔吹向面颊的气流。然而却一瞬间冷得她仿佛发梢没擦干的温水珠都冻成了冰粒子。
黑魆魆的公共浴室里,只能看到脚边她被壁灯一小团白光映出的影子。
颜挽心里念着不要自己吓自己,手上加快了速度。她弯下腰用毛巾去擦腿。
笔直纤细,分开站的两条小腿间,突然出现另一道黑影。
在她因弯腰向后翘起的圆臀上,一只手重重掐了把饱满弹性的臀肉。刚经水洗的肌肤嫩滑得几乎捏不住,冰冷指尖差点就擦到窄沟间温热秘地。
她的阴户仿佛感受到冷气的威胁,腿间不禁夹了一下。从下腹传上一股僵硬的痉挛。
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唇,颜挽的尖叫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化作几不可闻的“呜呜”声。她的抵抗似乎令对方不屑,臀上的手揉了揉,轻慢又暗含威胁地拍了一下。
修长手指越过她疯狂开合试图啃咬的唇瓣,毫发无损地挤进齿缝。身后的手推了推她,一具冰冷沉重的身体压上来,用力将她向墙壁上挤……
莲蓬头的软管从她拼命挣扎的手中脱落,一瞬间水声大作,间杂女性惊惧慌张的嘤呜声。
走廊上突然响起宿管阿姨不悦的问话:“怎么还没好啊,小颜?你别浪费水。”
一切异样消失了。那个冰冷的人影仿佛从未存在过。颜挽身体软得几乎站不住,扶着墙壁稳住自己。
“阿姨您先别走,我马上就出来。”她大声喊。
口腔里依稀还残留被人用力翻搅的酥麻。
颜挽惊魂未定,迅速裹上睡衣出门,宿管困得直打哈欠,不免抱怨她两句。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阿姨。”颜挽声音更甜,真心实意感激道,“上回我从打工那家店拿回来的蛋黄酥阿姨吃着怎么样?过几天给您再拿两盒……不用不用,这是我们学生感谢阿姨的辛苦付出,怎么能收钱……不行,收了钱我可再也没脸进咱们五号楼了!”
几句话把宿管说得脸上又浮上笑影,这才道了晚安三步做两步快速上楼。最后简直变成跑的。
推开门,寝室的气氛还是像她去洗澡时那样怪异。
她们是四人寝。靠门右侧的乔奕似乎趴在桌上睡觉,被她走廊里狂奔声吵醒,不悦地瞪了颜挽一眼,什么也没说。
四人虽然同寝,但并不同系,颜挽整天早出晚归打工,也和她们没什么交际。不是朋友,但平时相处还算和谐。
颜挽的床位在靠窗左侧,她走过去在书桌前坐下。刚经历惊魂一刻,此时看室友前所未有地可亲,为了活跃气氛笑着问:“难道这是吵架啦?”
“别问了,不关你的事。”
从后上方骤然响起暴躁一声。隔着厚重床帘有些闷闷的,想象不出说话人的表情。
乔奕这几天和男友吵架,心情不好也正常。但文静甚至有点社恐的连一巧也这么暴躁就不对了。难道真吵架了?
“别这样,巧巧。颜挽和我们一个寝室,说不定也会被牵连,不能瞒着她。”
还没等颜挽措好辞发问,她对面的周思云已经转过椅子,神情带着浓浓的疲惫:“今天下午你不在,我们三个玩了笔仙
夏天想吃清凉灵异np找不到遂欲自割腿肉,结果拖延症一拖就到了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