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考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有时候看着满屏的英文文献我会突然丧失意识，回过神来半小时过去了。我的身体极度渴望亲密关系，来慰藉肉体的焦虑和孤独。这几年过得像苦行僧，它快扛不住了
我想到同办公室有位马来西亚的学姐，长长的头发，下面剃了铲青，放下来时很美，扎起来又很酷，笑容还很妩媚。刚转来港大时，我俩只打了个照面，便对彼此的性向心照不宣
“你长得很可爱哦。”她用一口台湾腔的普通话对我打招呼道，让我想起庭安。
“学姐你也很酷。”真心地觉得她很有型，有着和庭安完全不同的张扬自信
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兴趣，总在不经意间与我肌肤之亲，比如在专业聚餐时摸摸我的肚子，问我是不是吃饱了；相关的讲座会及时通知我，替我预留她隔壁的座位，在捡笔的时候刻意把头贴在我的腿上；或是捏着我的脸，说我今天很可爱，穿得很漂亮或者很帅
她也知道我爱喝酒，时常向我透露她宿舍有自己的雪柜和全套的调酒用具，她的Instagram看起来像是酒水品鉴大会。几乎每到周末她都问我要不要去饮一杯
这个周五夜晚，我终于忍不下去，WhatsApp问她现在是否还有酒喝？她回复说可以马上过去她那边。我们都住研究生堂，只不过不同层，很快我就出现在她寝室里
她调酒的手艺很好，连冷冻冰块和酒杯都很专业。我最喜欢喝的那三款，她做得和酒吧无异。三杯下肚，成年人对即将发生的事心照不宣
她说记得我按摩的手艺很好，最近写毕业论文有些累，问我能不能替她捏捏肩。我答好。我时常在办公室给同系同学捏肩拔罐，没理由拒绝学姐的请求
我帮她捏着。陆师傅手艺一流，她发出舒服的哼哦。慢慢她的声音变了颜色，告诉我她很舒服，或许做些什么还可以更舒服
我有些窘迫，只是继续捏着，沉默不语
她问我，最近准备资格考试是不是也很累，不如还她帮我捏捏？我说好。她捏得很一般，不够力也找不准位置，像是隔靴搔痒。忽然我感到有丝悲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学姐的呼吸越发靠近，我能感到她的气味，一种成熟而蜜甜的女性气息，妩媚和迷情中有一丝危险。陌生的气味略过我的耳边和脖颈，与我的气息相交
我发现自己不喜欢别人靠那么近，也不喜欢和别人气息相交
她从背后轻轻吻住我的耳垂，激起我一阵战栗。被成熟女性的香味包围，巨大的悲伤满溢出来，忽然感到不能承受更多她的重量
我翻身脱困，对她说：谢谢学姐今日款待，下回带奶茶回报。现在十二点了，我得回去睡了。
学姐笑了，没有将失落表现出来，反倒是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嘱咐我吃颗褪黑素早点睡
“学姐再见！”临阵退缩，我做的不太地道。
“嗯，晚安。”她语调温柔，轻轻摇了摇头
并没有回宿舍，我径直下了楼，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吹着风望星星。港岛的霓虹灯太亮，不像马料水，村儿得尚能看见星星，而且中大的研宿一座朝海，能望见浮云飘海雾，大海映月明，对面马鞍山万家灯火璀璨
然而港大狭小局促，从高楼夹角望去，天上只有一轮残月。
我对着孤单的月亮和惨白的天空，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回家，看了看时间，父母肯定已经睡了。突然微信弹出子珺的视频通话请求，我下意识接了起来，半秒都没有耽搁
“喂？”
“陆，陆初？”
子珺有些错愕，我想她大概只是按错了，没想到我竟然秒接。还好我坐的地方很暗，她应该看不清我现在狼狈的样子。
“对不起，我按错了。”
果然。
“没关系，那挂了。”
我应得干脆
子珺没有挂，她看着我，屏幕里她坐在家里暖黄的灯光下，旁边趴着只两只猫。
或许是我自认为平静的声线被子珺发现了破绽，可能是我语调的过分冷淡出卖了我，毕竟正常时间我总是刻意营造的很暖，至少会寒暄几句，不可能那么决绝
“你在哪？陆初。”子珺关切地问：“你哭了？”
“我在学校宿舍啊。没有，我没有哭。”
“你一个人在宿舍吗？看起来不像啊。”
“我有些失眠，喝了点酒，先在宿舍楼下坐会，很快就回去了。”
“你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子珺只用了半个小时便出现在我面前，穿着件优衣库白色针织外套，深色居家裤甚至没来得及换，只带着个Prada的小手包。她或许洗过澡了，并没有化妆，冷清的素颜倒是衬这片冷清的月色
“外面冷，先上楼。”子珺走到我面前抱住了我，她身上熟悉的气味在居家服上更为显著，是夏夜的栀子和薄荷。
我把头埋进她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肚腩，呜呜咽咽地哭着：“你怎么才来
子珺扶我回了宿舍，我和她挨着睡在港大90㎝宽的床上。她很瘦小，完全不占地儿，我背对着她向里，仍像一个人睡时那样侧卧，只不过多出一个温暖的臂弯让我倚靠
宿舍半开着窗，夜晚山林虫鸣四起，枕着栀子盛放的香气混和薄荷叶的清爽，真的是子珺啊
子珺轻轻拍着我的肩，浅浅哼唱起孙燕姿的《风筝》，哄我入睡
我不要 将你多绑住一秒
我也知道 天空多美妙
请你替我瞧一瞧
天上的风筝哪儿去了
一眨眼不见了
谁把它的线剪断了
你知不知道
从前的我们哪儿去了
路太远我忘了
如果你想飞我明了
你自由也好
天上的风筝哪儿去了
高中时我俩都很喜欢孙燕姿，子珺还让我剪过和孙燕姿一样的短发。
酒意翻涌，过去的熟悉感萦绕着我。那些亲暱的回忆趁酒后意识模糊的罅隙，渗透进我这只小哭包的脑海，少女的欢声笑语和温柔关照，与现实中哄我的人重合到一起
真的是子珺啊！
好温暖，好清香，好想靠她更近
子珺好像听见了我的心声，将我搂得更紧，呼吸喷洒在我的肩上。我听见她深吸一口气，鼻子开始在我的背上嗅，另一只手环上我的腰。这样嗅嗅能闻到什么呢？墨迹
酒壮怂人胆，我翻身压住子珺。
四目相接。我们的眸色都浅，盖不住早已红色的渴望。
原来子珺也是期待的！
我们相拥接吻，欲望放肆燃烧
回香港两个半月，距离上次和子珺缠绵过去了两年半，我们再次缠绵
子珺清朗的声线高低吟哦。苍白的脸颊透出桃色，平坦的小腹不自觉地颤抖。
滚烫的两人相拥在宿舍狭小的床榻，在这个当下我们好像回到了最初：走廊深处附中宿舍的那张小床，偷偷摸摸初尝禁果的少女
难得一夜好梦
第二天醒来时，子珺正提着foodpanda的外卖开门。
“吵醒你了？”
“没有，我第一次睡这么香，睡到自然醒。”
“那就好。洗漱。来吃
牛肉球、腐竹卷、蒸凤爪、蟹黄烧麦和烧麦，还有一碗皮蛋瘦肉粥，子珺依旧懂我的口味。
我决定开口向她解释昨晚的事
“最近准备考试有点焦躁。昨天忽然很想做爱，于是我约了学姐，我们还一起喝了酒。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好难过，根本没有办法。”
“谁叫你一直单身，不找个女朋友来睡。第一次约？”
“嗯，然后就当了逃兵，跑了。想下楼吹风打电话给爸爸妈妈，但他们都睡了。正巧那个时候你打给我，顺手就接了起来。”
“刚好按到了。”子珺的笑意味不明：“真是很巧，我最近也想约，就很刚好。”
“对不起，委屈你在这么小的床上
这是我第一次约炮，未遂，却又莫名其妙地遂了，成功的关键在于子珺。
我知道香港金融圈压力大，约的风气盛行，很想问子珺是不是老手，却只抛出这样一句话。
“对不起，委屈你在这么小的床上
“不会啊，我又不胖，你的床垫很好，我觉得很舒服。”子珺答得真诚。
因为睡眠不好，床垫是我斥重金在自己买的，确实很舒服。但并没有像子珺那样，给我带来安睡到上午10点的好梦
听到子珺把我的酒后乱性定义为一次你情我愿、效果尚佳的约炮，我也松了一口气。不然半夜哭唧唧博取同情，让eex自费打的、千里送炮，还在宿舍单人床上敷衍了事，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你今天怎么有空，周六不是上班吗？”我忽然想起。
“我刚升职，下周一报到，新岗位有双休。”
“恭喜恭喜。”
“等会去我家撸猫吧？对心情或许有帮助。”
我的失眠、抑郁、焦虑，不好的状态，逃不过子珺的眼。
“请你吃大餐啊，泰国菜加凑凑奶茶怎么样？”
子珺补充行程安排
谁能拒绝小猫咪，泰国菜和珍珠奶茶呢？
“谢谢老板。”
我拒绝不了子珺。
“应该的，给辛苦耕耘的劳工补充体力。”
“资本家让劳工晚饭吃肉燥喝奶，夜里继续吃肉燥喝奶？这绝对是做慈善。”
十年过去，我们都不再青涩，我没想到子珺会拿这打趣，子珺也没想到我会颜色回击，倒是先一步羞红了脸。
“哎，你说什么呢！”
子珺羞赧的样子和高中时一样可爱
一起回了子珺红磡的家。原来她的双休指的是周六日人待在家，但电话、电邮、视讯依旧24h-standby，时不时就去小书房收发邮件，视频会议，留我在卧室里用 RP1看文献。好在两只猫咪很喜欢我，一只睡在我脚边，一只睡在我大腿上，有人（猫）陪感觉很舒服
下午茶子珺叫了刺身和寿司外卖，我担心她胃寒，煮了味增裙带菜豆腐汤来喝。晚饭她终于腾出时间，我们去吃了那家便宜大碗的泰式料理，尝了冬阴功汤、打抛猪肉、木瓜沙律和虾酱通菜，又买了凑凑的大红袍珍珠奶茶来喝，边喝边欣赏维港的璀璨夜景
“想一块泡个澡吗？这样好睡一些。”
回到家，子珺问。
“好。”
很自然地答应了。
“那我去放水。”
“热一点。”
“我知道，日本佬
子珺的浴缸很深，是日式的方形浴缸。我先下去，水温和高度都正好。
我们拥抱，接吻，相互爱抚，象是《蝴蝶》里小蝶和小叶的第一次。
热水打开每一吋感官，任何微小的触摸都能引起她的战栗，子珺的敏感显而易见
泡了足够久，我扶她起身，子珺软得站不住。我从后面环抱住她，让她倚进我的怀里。
合适的场景，充足的时间，安全的关系，彼此的默契。我很有耐心地对子珺进行着控制
呜咽的时候爱抚揉搓，音量过高要及时收手。当对方屏息，就加快速度。停下，再启动，再停，让子珺飞一会……然后冲锋
终于，呃啊啊啊啊……子珺控制不住地颤抖……身下的水量陡然增加
淋浴的好处是花洒可以带走释放时的大量液体，避免尴尬，但第一次这样的子珺依旧羞愧难当，转身伏在我胸口喘气，轻捶我的锁骨道：
“你太坏了！为什么要玩我！”
子珺脸色潮红，全身也因为高潮泛起红晕。
“玩够了没？！唔
不够！
我并没有放过她，用很轻的力继续点按，子珺不自觉地向后躲，却被我困在怀里。
她的身体软得像桃花水母，全身打开，在水流中，一张一吸
“呃啊啊啊，不要……停下……”子珺踡缩又踡缩，象是一团绷紧的弹簧：“呃啊啊啊啊
嗯，不要停下？那我继续，作为一个dom我很厚脸皮终于她发出一声闷哼，陡然绷直了身体，用力回抱住我，指腹抠进我的肩胛骨，开始剧烈地颤抖。
“你太坏了！”
“我又到了。”
她轻声说，还带着喘。
“饶了我吧，要站不住了。”
“我们去床上吧。”
子珺提了解决方案。我欣然应允
子珺赤裸着侧卧在床上，帘外照进来的光线勾勒她曼妙的身段
尽管还是很瘦，但这些年良好的健身习惯让她比高中时丰满很多。腰腹的马甲线连着胸口隆起的山丘，上方是平直瘦削的锁骨，肩窝还装着未擦干的水珠，显得更为动人
子珺的脸颊尚有刚才的红晕，全身却呈现冷白的光晕。
当年瘦小的少女，如今又纯又欲
“进来吧。”子珺唤我。
真是湿透了。
刚刚分明冲净擦干，现在又濡湿一片
外面高完后里面会更容易舒服，和昨天我酒醉忐忑地只用了一根不同，今夜子珺要了两根都觉得不够。
我勾勾挑挑，重拾起少年时的笛子基本功，向子珺换一段动人的旋律，高低顿挫，绵延悠扬
我们的合奏起起伏伏，高高低低，断断续续直至夜深，两人精疲力尽的相拥。
安静，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我仰卧看着天花板上的浅淡光影，想到子珺对我们炮友关系的认定，有很多东西想问。
但这都是子珺离开我后的隐私，我又有什么资格过问
“哎你进步很大嘛~”
倒是子珺先开口。
“谢谢鼓励，一定再接再厉。”
“那你加油
再次陷入沉默。
我反复思索，不太甘心。
凭什么子珺通过柳迟掌握了我这些年所有的感情动向，我却对她一无所知
“子珺，你有睡过比较粗的男性吗？”
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我知道金融圈压力很大，何况子珺六年升了五级，月薪顶我一年的奖学金。
她的压力大概和洗手间褪黑素的空瓶成正比，和她官宣过的对象成反比。
我想知道子珺这些年的生活是怎么样过的，如果她没有骗柳迟，一直是单身的话，身边总会有床伴吧
“有吧。”子珺顿了顿，回答道。
“会更舒服吗？需要我买个道具回来吗？”
“男人没有你舒服。”
“真的？”
“不信你自己试试。”
子珺好像有些生气，翻身背了过去
我好像很擅长给自己找膈应，然后连锁反应地膈应对方。问出口的话，后悔也来不及了。
哎……我叹了口气。
“那以后你找我吧。”我说。
很真诚
庭安的事让我身心俱疲，一度怀疑感情。
这几年辗转各地，学业压力又大，我整个人状态很不好。
我不想找女朋友，免得祸害别的女生。
而昨晚一役，我发现自己接受不了和别的女生
如果能和子珺的话，也算上天垂怜我
不需要花时间试探了解，也不需要花时间磨合。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那你以后找我吧，可不可以不要找别人了？
但这后半句我没资格说
“好。”子珺又翻了回来，抱住了我。
“真的。他们那里又不会打弯，不自己动手揉外面，根本都高不了。而且他们也没有你摸起来舒服，也不好闻。但如果你想买，可以买来试试
“绳子也行嘛？”
“也行。”
“鞭子也行嘛？”
“也行
子珺拱了拱，挤进了我臂弯，闻了闻我的腋下，像只白色小狐狸精。
“哎很痒诶。”我痒得一激灵，缩了缩胳膊。
“你就香香甜甜的。emmm，还是英国梨混青柠檬的味道，现在还带一点点雪松木。”
“哎哎哎……别挠，别挠，我怕痒
子珺不停手，就像我刚刚在浴室做的那样。
想不到现在的子珺事后这么皮。
还摩羯座活成天蝎座，有仇必报
闹了一阵我累了。
“困”，我说：“想睡觉。”
“那睡吧。”
子珺替我掖了掖被角。
“你想买什么都行。”
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还是栀子与薄荷味。
“晚安，好梦
又是难得的一夜好眠。
我们都没有吃褪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