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不大,分了两层,一楼有个小舞台,台上有人扫着吉他唱着:“分分钟都盼望跟她见面,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酷酷朝他挥了挥手,那人也颔首示意。
一楼人还挺多,但并不闹腾,大多是三五人坐在一起,要么附在耳边交谈着,要么玩着骰子喝着酒。舒昕几人在角落找了一个隐蔽的位子坐下,点了些小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舒昕嗑着瓜子,瞥见二楼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想仔细看个究竟,台上唱歌的男生下来了。
“诶,酷!”那男生伸手和酷酷击掌,俩人又将手握成拳头上下敲着,行云流水地做着一套手势,最后以互相拥抱结尾。酷酷笑得像个小孩一样转头向她们几个人说:“好玩吧,我跟桃哥设计的专属打招呼手势!”
韶颜笑得一脸八卦,酷酷这才正经地介绍起来。舒昕没这心思,草草打了个招呼介绍了一下自己,抬头去找二楼一个人喝酒的背影,却早已经不见踪迹。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他是多么忙碌又受欢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个人出来喝闷酒呢。
酷酷点了酒,灌了几口就跑去台上跟那人一起唱歌去了。舒昕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这细长的小杯子装着五颜六色的酒,一口一杯,倒还挺好喝的。
华越接了个电话,说一起跳舞的朋友找她,她要先走了,走之前看了眼舒昕让她少喝点。
“诶这个还挺好喝的,都没尝出来酒味!”舒昕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韶颜刚想尝尝,酷酷从台上唱完下来了,把韶颜倒的那杯喝了:“你可小心点,这可乐桶后劲儿足,醉得很快的。”
酷酷很快就用行动验证了她的话。韶颜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酷酷,来回看了好几眼舒昕,见她面不改色地端坐在位子上,背挺得笔直,但就是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你先送她回去吧。我刚刚好像看到熟人了,我去找他一下。”舒昕眨巴着眼睛,一脸正经。
韶颜疑惑地扶着酷酷走了,没看出来,昕昕还挺能喝,竟然一点没醉。
舒昕看到她们走出了清吧,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仿佛又看到了他。踉跄地跟上去,他的身影忽远忽近,近的时候,她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远的时候,她大声地喊:“顾岩!”,那人却没有转头。
看他走进了熟悉的酒店,舒昕嗤笑一声,数不清多少个夜晚,他们在这家酒店的床上缠绵。如今那个人去世了,你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睡得着吗?又或者你又找到了新的床伴,在我们的老地方滚床单?
舒昕更想看个究竟,她扶着墙快步追了上去,跟在顾岩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得极近。酒店前台看到自家老板来了,默默递上了房卡,看了眼旁边同样醉醺醺的陌生人,刚想开口问点什么,被旁边的同事拉了拉衣角,便又止住了。顾总还是找了新欢,这世道,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舒昕跟着顾岩上了楼,在房门关上之前,握住了门把手,跻身入内。顾岩就像没有注意到她似的,自顾自地躺倒在床上,以手掩面深深地叹着气。要是舒昕还在,此刻应该已经钻进自己的怀里了。楼下车水马龙与他无关,他此刻不再是受人尊重和巴结的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他更像是一个落魄的醉汉,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