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包间后,黎晚终于得以解脱。
这山顶餐厅的设计复古奢华,包间拐出去是欧式的连廊,连廊一直延伸到尽头,是玻璃的瞭望台,站着那里,能看到半山腰的别墅区和远处南徐的城市夜景。
但黎晚此时无心观景。
她一会儿自厌自弃,埋怨自己没出息,一心只被美色迷了眼。
一会儿觉得自己遇人不淑,美好的初夜葬送给无耻的出轨渣男。
那天晚上,一切事情都发展的很顺利,她也是真心抱着“一夜之后,从此陌路”的念头享受的。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你情我愿的,本该像阵风一样飘散。
奈何老天爷不允许。
奈何这“陌路人”还能再遇到,还是个有家室有孩子的。
这算怎么回事嘛!
黎晚想找人倾诉自己的憋屈,想寻个口子发泄。
但她的交际圈狭窄到只有两个堂姊妹,唯一的朋友就是认识五六年的陆晨。黎晚最不擅长经营关系,上学时关系要好的同学,随着升学、毕业也都慢慢淡了联系。生活寡淡无趣,却也自由而自律。
这口气没处撒,也咽不下。
黎晚趴在瞭望台的扶手上,捂住脸,长叹一口气,忿忿道:“死渣男
“你在说我?”
背后突然响起的男声,不算熟悉却也绝对不陌生。
黎晚指尖一颤,转过身去,云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长廊的灯在他身后,黎晚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说曹操,曹操就到。”女人的嗓音不大也不小,毫不否认,就是说他。
云宿颔首,低笑了一声,迈开腿就朝她走去。
黎晚心里一咯噔,后退一步,腰部直贴着瞭望台的玻璃。
“电话打完了?”云宿又问。
这是两人下了床后第一次单独对话,黎晚的脑袋又宕机了。
还没和敌人交锋时能在脑子里模拟八百回合,等真的实战了,倒不知该出哪招了。
她一下子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机械地回答:“嗯。”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云宿笑了一声。
笑意幅度不大,像羽毛挠痒痒似的拂过耳朵。
黎晚眼角睨着他,斟酌着,是该先责问他隐瞒自己有家庭,还是先洒脱地摆明立场划清界限。
“怎么没有联系我?”
那晚留下电话的之后,云宿也猜到这姑娘不会联系自己。
谁知道这么快还有再见的时候。
“你真是有够无耻,”黎晚愕然道:“我为什么要联系你?难道你一直这样背着老婆孩子在外面胡来?”
郭萍虽然强势,那是黎怀明惯了快三十年的成果,原生家庭的圆满,让她对背叛婚姻还一副无所谓的人产生不了一丁点好感。
“哦…”他拖着尾音,“因为这个骂我死渣男?”
他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根放到了嘴里,点火前又想到了什么,抬眼问黎晚:“介意吗?”
黎晚还带着气,只想着顶撞他:“我很介意你。”
介意你抽烟,也介意别的。
云宿拿下烟,夹在指尖,声调有些冷:“我确实有个孩子,但是没有老婆。”
黎晚又一次怔住了,同时也忍不住去怀疑这是他一向哄骗女孩子的谎话。
“那正好,我也没了破坏婚姻的罪名,”她转过头,看着脚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是上了个床…”
接下来的话她说得无比坦然、流畅:“生理需求而已,不用想那么多
当天晚上她找了个理由独自回了城区。
陆晨在山庄傻逼似的玩了两天,临走不忘冲着云宿给机构打个广告:“你家云凡暑假可以送来,幼小衔接很有必要上,也是我们的金牌课程
转眼暑期课程过半,7月底至8月初高温假,机构和旅行社合作了一次夏令营,前一周封闭式军训,第二周去青岛旅游。今年轮到语文组老师带队。
临行前,黎晚上车核对人数,名单末位上写着“云凡—男—新一年级”。
“这是不是那谁家的儿子?”
陆晨扫了一眼名单,指着后排:“对,最后一排那个小男孩,最小的那个,他爸又是老刘的同学,你得照顾照顾啊。”
黎晚顺着陆晨的指引,往后看去。
小男孩仰靠在座椅上,浓浓的眉毛下挂着一对大眼睛,却是单眼皮,感觉到黎晚的注视,薄嘴唇微微撅起,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恐龙玩具。
“我照顾?”黎晚有点糊涂,“怎么照顾
第一次收到了猪猪,蟹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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