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饭,姜铭还是没吃
回到家后,他揪着包裹纠结了半天怎么处理,最后还是给了徐姨,嘱咐她趁没人的时候倒掉
虽然他说得郑重其事,但是徐姨没当回事,直接带去厨房倒了,还顺便跟正在给小鱼做夜宵的卢姨唠了几句嗑。卢姨眼尖地看到了她手里拿的东西,但是没出声制止,也没提及,随便聊了几句就打发她走了。等把夜宵端给大小姐的时候,她就开始上眼药
“那个小杂种真是给脸不要,大小姐给他的东西也敢扔
小鱼皱了皱眉头。在原著里,桑鱼的确对姜铭和姜母抱有敌意,但是一个孩子如果没人带着,能有多恶毒?在其中起关键作用的就是这个卢姨,是曾经照顾桑母的保姆,桑母去世后没被桑父赶走,留下来照顾桑鱼。她不愿离开薪水高活儿又轻松的桑家,就努力想成为桑大小姐的心腹,鼓动她针对继弟,恨不得让他被赶出家门、失去继承权
但是小鱼知道,在原著里其实桑父名义上跟姜母结了婚,实际上并没有领结婚证,姜铭也没有继承权,这些都是卢姨和桑鱼杞人忧天
她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卢姨,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卢姨感觉大小姐的眼神凉飕飕的,奇怪,明明大小姐最近脾气好太多了。一定是错觉,她心想着,又试探着问:“大小姐
小鱼“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你把夜宵放下,出去吧
卢姨放心地走了,大小姐这么说,一定是想好了怎么整治那个杂种
事实上,夜宵一吃完,小鱼就去了主卧,桑父正在看书,姜母在一旁绣十字绣
人至中年愈发温婉的女人,盘着头发,耳边落下一绺碎发,敛着眉眼低头绣着一幅清明上河图,实在是让女人看了都会心动的画面。只可惜她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小鱼,立刻露出了惶恐和讨好的神情
小鱼朝她颔首,接着转过头向桑父直接说明了来意,卢姨挑拨她针对姜铭,她皱着眉头请求父亲换一个保姆
桑父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没想到女儿现在如此黑白分明,不过也没再多问,只点头应了,笑着让她多照顾弟弟
一旁的姜母低着头听了半天,一言不发。直到父女两人都坚定地表达了维护姜铭的意思,她的眼里慢慢蓄起一汪眼泪,要掉不掉,直到眼前一片模糊,她才抽了张纸擦了擦,低低地吸了吸鼻子
桑父温声安慰了几句,小鱼也语气温和地说道:“姜姨,我和爸爸都很欢迎您和弟弟加入这个家,您是这里的女主人,弟弟是这里的小主人,您不需要忍受任何人的恶意,也不需要让弟弟忍受
女人的眼泪淌得愈发凶了,她压抑着声音,只有偶尔从胸腔发出闷闷的抽噎,但是她表情痛苦,眼睛红肿,哭得无声却又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这些年受过的、儿子受过的苦,全都哭出来
桑父拍了拍她的手臂,揽过她的肩。姜母靠在他的胸前,眼泪一下子打湿了他大片的衣襟。姜母张嘴又闭上,反复几回,才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重复:“谢谢……对不起
她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小鱼偏偏听懂了:谢谢你们,对不起小铭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小鱼还在想:姜姨解开心结,应该对姜铭以后的生活会有很多潜移默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