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总,这个季度的财报出来了,您看一下
谢成安一手拖着下巴,双眼盯着电脑,微微有些出神。
财务部的许经理看着自己上司丰神俊朗的模样: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刀削斧劈般的面孔,真是造物主偏爱的宠儿。只见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即便作为已婚人士,许惠平也不禁在心里感叹:连发呆都这么帅,天天看着这样的老总,真是赏心悦目。可惜啊,已经是别人的了。
“咳咳,谢总。”
许惠平再次出声提醒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放这里吧。”
清冷的声音响起,许惠平闻言放下文件。
“那我就先出去啦。”
办公室的门一开一阖,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谢成安刚拿起财报,却一眼瞥见办公桌上的合照,照片上的女子正略显娇憨地看向镜头,气质恬静而优雅;身旁的男子目光紧紧追随着自己的爱人,伸长胳膊把她搂进怀里。
甜蜜的氛围让他不禁嘴角上翘,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照片细细地端详,这是他们在海边蜜月的时候拍的,那时余莲满眼都是对他的恋慕和依赖,不像现在……
虽然妻子的日常还是和从前一样,定期去上课、保养、逛街,或者在家写写画画,偶尔接一些稿件,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余莲变的有些不一样了,特别是昨晚,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你回来啦”
余莲正坐在窗边,对着太阳画她的水粉画,写生的风景图即将完工,她想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把它画好。听见门口的动静,微微有些诧异。
“今天回来好早呀,我还没喊阿姨做饭呢。”
谢成安换好鞋子,脱下外套,踱步来到余莲的身后,拥着她的肩膀,轻吻她的头顶,松松的乌发散发着好闻的清香,谢成安吸了口气,顺便欣赏起了她的画作:斑斓的云彩,远山逶迤,近处的树丛掩映着花朵,与窗外的景致如出一辙,还剩右下角一处空白,寥寥几笔草稿,还未上色。画面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谢安成隐约记得前天这幅画就是如此进度,还是说自己记错了。
“真好看,想早点回来陪陪我老婆,不行吗?”
余莲有一瞬间的心虚,事实上她也才刚回来,一上午都在齐铭那里,本来齐铭约她是要一早去骑马,结果换衣服的时候勾勾搭搭又到床上去了,短短几天没见,齐铭就能把余莲干得下不了床。
索性齐铭了解她的口味,中午做好了饭菜端给她吃,囫囵吃过又休息一阵,想着不能再呆了,才匆匆穿上衣服,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了。前脚刚踏进家门,看见窗边未完成的画,一时兴起,调了几下颜料,屁股还没坐热,后脚谢成安就回来了。
余莲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再久呆,毕竟自己实在很少这个点出门,不然也不知道想什么借口应付过去。
出轨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余莲也免不了俗,她本来也不想频频过去,架不住齐铭隔三差五的嘘寒问暖。最近又新得了几样老物件,她原本就爱好把玩,这下又有了齐铭这个专家指导,没事就一起相看,看着看着又滚到床上去了。齐铭磨起人来没完,还总是义正言辞地说,要把这两年的空都补回来。
余莲原是个爱玩的,只是和齐铭分开以后有些心灰意冷,结婚后更是收了心,一味在家修身养性,偶尔陪谢成安出去应酬。贤妻良母扮得久了,和老情人在一起反而有种重回青春的感觉,有时也盼着出去。郎有情,妾有意,一开始还愧疚,只是觉得有些刺激,一来二去,偷情偷得惯了,胆子也渐渐大起来。这周的手工、舞蹈课全都翘了,和闺蜜约好的spa也没去,见天的和齐铭腻在一起,不是在上床,就是在去上床的路上。真真是恋奸情热,好不要脸。
“你说的是画好看,还是我好看?”
余莲定了定神,故意冷着声音反问道。
“都好看,我老婆是最美的,美人画的画还用说吗?”
谢成安又亲了亲她的面颊,搂的她手上的笔都要握不住了。
“少贫嘴了,整天花言巧语的。”
余莲听了心里很是受用,只是嘴上还不饶人。
“我说的是真的”
谢成安还不了解,知道余莲就吃这套,眼见着两人间的温度逐渐升高,余莲身上不自在起来,她可还没恢复,虽然下午洗了澡,到底还是经受不住一天应付两个男人,何况身上保不齐还有情夫留下的痕迹,心里有些别扭,应该是良知还没有完全丧失。她挣了挣说:
“你先放开我啦,去喊阿姨做饭吧,我有点饿了,太阳要下山了,我要快点把这个画完。”
“好,我去喊,你画吧”谢成安顿了顿,看着她意有所指地说:“我也饿了。”
余莲听出他的话里有话,一下子羞红了脸,谢成安看得心里好笑,两人结婚一年多了,余莲还总是容易害羞,他就喜欢逗弄她,张嘴无声地说:
“先吃饭,再吃你。”
余莲一看他的口型,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气得笑了,拿一旁的画纸扔向他。
“老流氓,吃你个头!”
余莲气急败坏,又怕阿姨听见,只敢小声骂他。
“余莲你胆子大了是吧,敢说我老,你等着。”
说完,谢成安头也不回地向餐厅去了,余莲有点发怵,暗恼刚才一时口快。
谢成安笑意还未消,迎面碰上了吴阿姨。
“先生回来啦,我正想问太太要不要做饭呢,太太刚回来的时候说晚点再做饭,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先把她喜欢的鸽子汤炖上了,看看你们今天还想吃点什么。”
谢成安的笑容有些凝固,他们结婚时搬来这边,俩人都不喜铺张,家里并无靡奢,两百多平的房子,上下两层,两人一猫还绰绰有余,一人在家未免显得有些冷清。好在余莲性子独立,在外爱热闹,在家喜静,俩人也都喜欢自在,所以没有请住家的佣人保姆,只是让吴阿姨每天来做饭,还另请了打扫卫生的钟点工,每周来一次。
其实余莲自己也会做饭,还和名厨们学了许多精致的点心花样,只是心血来潮才偶尔做做,自然不如阿姨手脚麻利。每日出门或在家工作,忙起来就错过饭点。
吴阿姨是南方人,淮扬、江浙菜都很拿手,小夫妻两个口味不重,也都很爱吃吴阿姨做的菜,特别是余莲,很少有不回来吃饭的。
“太太下午回来的,中午也没在家吃饭吗?”
谢成安敏锐地捕捉到了吴阿姨话里的信息。
“是啊,太太早上就打电话给我,说中午不用做饭了。”
吴阿姨家不算阔绰,附近的富人区自然是住不起的,好在家附近交通方便,隔着两条街区,每日来回也不算麻烦。吴阿姨自己的儿子刚上大学,还未成家,但基本也不用她操心,只是从酒店厨房退休后闲不下来,找了这份工作,也想为儿子结婚多准备些。她很喜欢这对雇主夫妇,出手大方不说,两口子模样好看,性子也随和,犯不着再去想别的心思,每日也就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
只是最近余莲不知怎的,中午总不着家,晚上吃的也少。谢成安除了有些忌口,在食物上并不很挑剔,何况她早就看出谢成安很宠老婆,凡事都依余莲的心意。搞得吴阿姨反而有些技痒,也是生怕余莲吃得厌了。平时都是她自己做主的,今儿个特特地来问余莲的意思,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别是变了口味。
“就做两个清淡的,水煮虾和清蒸鲍鱼,再炒两个素菜,甜口的红肉就不用了,我看她最近都不怎么吃。”
“可不是吗,太太最近忙,中午都不在家,晚上吃得也少,怕不是吃厌了我烧的。”
吴阿姨心直口快,把心里想的直接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成安听了心下一冷,面上还是笑盈盈的:
“阿姨想多了,余莲怎么会不爱吃你做的菜,只是最近天热苦口,她一向夏天就吃得不多。”
“我说呢,还是你最了解太太,那我去忙了。”
谢成安点了点头,见吴阿姨离去,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
他是谢家长子,藤校一毕业就回来接手了集团的一个子公司,年纪轻轻,手腕了得,很快掌握了实权,把那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从董事会踢了出去,又在高管层进行了一波换血。重新洗牌后,谢家以原来的能源业为依托,转型开发高新科技,独立出一个科技公司。
科技公司正处于上升阶段,谢成安可不想坐吃山空,凡事还是亲力亲为,在关键业务上都亲自过问把关。最近和安心医药集团谈合作项目,团队忙得脚不沾地,谢成安也日日操劳,六月的天光,每日都到天黑才回。
今天刚谈拢,就想着能早早回家,才发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关心余莲,谁承想她也这般忙碌,这让谢成安不禁有些纳闷。
余莲身娇体软,惧热怕晒,夏天一向都是能呆在屋里就不会出门。她喜撰文作画,看戏听曲,有时搞些自己的小营生,自娱自乐,偶尔和朋友出去健身;他有空的时候俩人都会一起出去看展听戏,时不时掏点小玩意儿。不管怎么说,余莲生活一向都很规律。
这样一想,谢成安随即察觉到余莲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他分享日常了,即使他回来晚了,她也从无过问,晚上吃的不多,还容易犯困,有时睡得比他还早,不知究竟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