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的伊登在一旁睡着了,面庞上犹带着一抹未褪情潮的浅粉,像是一朵在月光下睡着了的粉色蔷薇。
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而他……也快到极限了。
利兰摸出之前收到的那张纸条又看了一遍,默默记下地址,将之点燃。
当夜色中那一点依依不舍地亲吻纸张边缘的最后一抹橙黄火焰淹没在灰烬中后,利兰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准备去流放区寻找答案。
那个能够同时解救自己和妹妹的答案
流亡区的混乱,是不分昼夜的。
混乱、暴力、淫靡、罪恶,组成这里的空气中满是这样的气息。
利兰默不作声地将外套的领子立起,尽可能的遮住口鼻,不想呼吸这样的空气。但即便避免了这部分的污染,也免不了脚上的鞋踏上粘腻的东西。
即便隔着厚厚的鞋底,那踏上脏污不明物体的感觉,依旧让他恶心。
街道的霓虹灯上歪斜蒙尘,巷子里传来的声响混乱邪恶。
有的人在垂死,有的人在呻吟,有的人在为死去的亲人落泪,有的人在为抢夺了物资狂喜。
或许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像流亡区一样汇聚了这么多的喜怒哀乐。
利兰打开终端试图从界面的地图上找到自己的目的地,一对照却发现在流亡区里,连地图信息的更新都是混乱的。
有的店之前登记是餐饮,现在却已经卖起了衣服;有的之前明明是五金铺,现在却卖起了酒水。更有的直接从地面上消失了,空留下一片残破的壁垣表示它曾存在过。
如果循着路标去找一间教堂,到的时候发现已经变成了红灯区,这样荒唐的事,在流亡区似乎都可能会发生。
这可真是,某种意义上的万事皆有可能。
利兰一边嘲讽地想着,一边艰难地从那些满是污垢的店铺编号上一个一个地寻过去
他要找的第295号铺子,应该就在附近。
利兰看着眼前那条幽邃的巷子,仿佛能感受到某种实质化的黑暗与潮湿咸腥气息,正在向自己涌来。
犹豫片刻,他还是走了进去。
男人粗鲁的喘声和女人痛苦却又夹杂着愉悦的,似呻吟又似哭泣的声音传了过来。
利兰愈发皱紧了眉头。
这里真的会有诊所?
那个医生给自己的地址真的对吗?
会不会也是很久以前的地址,到了现在已经搬迁了?
想着这些问题,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贵族少年尽可能地加快脚步,想要早点告别这种让他烦心的声音。
狭窄的巷子里,一个全身脏污的女人正被几个男人压在墙上操干。她的头发被不知是血是汗还是什么液体的东西粘成一绺绺的,搭在那满是尘埃、劣质妆粉和情潮的面孔上。
男人们压着她的头、她的腰,但凡是她身上可以被进出的孔洞,全都被这些男人占有奸淫着。肿胀暗色内壁随着男人们性器的抽插而翻入翻出,淫液被撵打成泡沫和着血丝在身体上凝固成白中带黄的胶状液块,一点点滑落。
利兰感觉自己的胃不适地搅动起来。
他用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将口鼻处的衣领更加往里压了压,底下头想要与这群野兽虫豸一般交媾的人尽快分开,但巷道的狭窄,却逼得他不得不与他们擦身而过。
男人们和被奸淫的女人都看到了利兰,他们一边麻木又愉快地继续进行着性交的行为,一边齐刷刷地看向利兰。
利兰感觉那种恶心的,交缠着欲望和邪恶东西的目光,像是变成了某种实质化的东西一般缠在了他的手脚脖颈上,穿过他皮肤的毛孔,侵入了他的体内,劫持了他的胃与肺。
步伐很沉重,呼吸很困难,胃里一片翻江倒海。
随着利兰的靠近,这些人不仅不躲避遮掩,反倒像是要迎接他们尊敬的贵族小少爷,在为他献上表演一样动作愈发激烈起来。
他们贪婪猥琐地品尝着利兰的一举一动。那略显急躁却故作沉稳的步伐,微蹙的眉峰,望向他们的厌恶的眼神,都仿佛变成了他们情欲的催化剂。
女人更是将手腾了出来,一边看着利兰喘息一边摸向自己的下体,扒开那干瘪肮脏的阴唇,反复抠弄按压起来。
“啊……啊……”她那灼热的眼神纠缠着利兰,好似现在正在操着她的下体与后穴的不是那些流亡区的氓流,而是眼前这位优雅高贵的小少爷。
利兰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加快步伐与他们错身而过,衣角不慎擦到了女人的脚趾尖。
女人尖叫一声,扑滋的水声之后,利兰明显感觉有什么东西飞溅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利兰隐约猜到了那是什么东西,但脑中一片空白,来来回回盘旋的词也只有这一个。他受到的教育让他的词汇库高贵却贫瘠,导致他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出更多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有种侮辱被轻贱的愤怒,却也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无法对他们做什么。
大声呵斥他们,还是杀了他们?
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不会理解你的愤怒。
你的惩罚于他们是恩赐,你的回应于他们是圣歌。
你的赠予于他们是废物,你的信仰于他们是笑话。
不管是什么,全都会被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去解读。
利兰无法理解他们,他们也无法理解利兰。
明明是相同的“人”,有时候却并不能以“人”的方式去对待。
与不是自己同样的物种置气,毫无意义。
他们在这流亡区,活得比猪狗都不如,却甘之如饴。
继续留在这里烂下去,不让他们看到另一种生活,是对他们最大的宽容,也是最大的惩罚
节假日和周末,我的加班地狱。
昨天开了一天会,凌晨还在给手下培训审稿,咕掉了一更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