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麦林起得很早。他依旧还想着昨晚的事情，甚至洗漱完后，悄悄爬上第二层看李豆青
真奇怪，他们明明很少对话，却会在这时有着紧密联系。李豆青就像某段时间流行的小说故事里勇敢的主人公，面对质疑也充满勇气；而李麦林就像故事里的配角，遇到一点事情就要选择躲避
不过，现在小说里可没有那样的主角了，或者说这样的主人公在这个星球上，就没有多少流行的时间。人们讨厌王道故事，觉得故事土气。文字工作者们也写喜欢复杂的感情故事，宁愿多写点恩怨纠葛，都不愿意赋予王道故事的主角更加丰富的内涵
李豆青在哥哥胡思乱想时醒来，手机催命的闹铃声差点把她的心脏捏炸。她超级生气地关掉闹铃，把手机丢在被子上，正准备下床，却被趴在楼梯上的哥哥吓了一跳
“我靠，你在干嘛
李麦林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能在妹妹的催促声下楼梯。帮李豆青挤好牙膏，把衣服放在显眼的位置，将床上的手机放在书桌上，他就差帮洗漱回来的妹妹穿衣服了
看着殷勤备至的哥哥，李豆青浑身汗毛直竖，怀疑对方对自己有所求，一边默默忍受头发被人握住，一边头脑风暴
结果，直到两人出门，李麦林也没说什么话。他今天和妹妹贴得极近，完全不像往日，除了必要和妹妹在一起的场合，从不和她出现一起
这一反常态的亲近让李豆青不爽极了，她不喜欢和别人靠太近，就算是母亲也要保持距离。如果这是个游戏，李麦林一定能看到妹妹骤然下降的好感度
“你今天怎么和你哥一起上学了？”杜如双也觉得李豆青的哥哥很反常，她过去见过这位一面，并且毫不客气地评价他为“纯情版杜刻行
“不知道，真的好烦，就算是家人也不能靠这么近。今早走一块儿，我都尴尬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杜如双感同身受：“我也是，老妈在外头非要我和杜刻行走一块儿，每次一想到那些画面，就忍不住要窒息
李豆青按住额头，感觉脑浆要爆出来了：“我的妈，真恐怖。比之前和他坐一块儿吃酒席还恐怖，那时候周围有人聊天，我可以一句话不说。两个人走一块，就只能搭话了
“你就是太心软了，要我就一句话不说。”杜如双和杜刻行在外头确实一句话不说
紧接着，李豆青就把她今早的事情分享给了杜如双，甚至还要狠狠评价一番李麦林。两人一致认为李麦林被绿后精神受创，因此才会突然变态
在学校的欢乐时光总是短暂的，李豆青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和杜如双吹逼。她们两人胡天海地，什么都要聊，甚至就连自己的便秘经历、从耳朵里掏出奇怪耳屎的照片都要分享。她们的关系不该用闺蜜来形容，屎尿屁朋友更为贴切
“我迷迷糊糊上厕所，忘记自己来姨妈，看见厕所里有红以为尿出血，大半夜在手机上查询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李豆青觉得杜如双这姐妹儿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睡觉会迷糊这件事，闹出点什么事来。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心中感慨，她及时分享了一则关于在网络上查出自己绝症的历史：“我初中的时候咳嗽，在网上查出甚至查到自己患有喉癌的可能，当时吓得我跑到老妈那里说明病情，还白挨了顿骂
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两人分开后的第二天，杜如双面色阴沉地来到学校
李豆青从好友身上感知到一股怒气，战战兢兢地靠近她坐下：“咋回事
杜如双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沙哑。她看上去比往日和杜刻行发生争执还要生气，也不知道究竟遇到什么事了
于是到了中午，两人吃过饭跑到体育馆后面的楼梯——这里正对垃圾处理点，基本没有什么人来。李豆青从杜如双口中，知道了一则令人难以评价的事
“昨天晚上，我睡迷糊到杜刻行房间，他把我给上了。”杜如双艰难地说完这些话，随后一言不发
李豆青安静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要，要报警吗
“我不知道。”杜如双今早又被杜刻行插了一回，最后还是在学校厕所里勉强处理掉身体里的东西。她将头埋在膝盖内，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又想得到一些建议
李豆青也大概知道杜如双不想做太过激的事情，只能提一些边缘性建议：“杜刻行怎么说
杜如双抬起头，注视着李豆青，眼神有些飘忽：“他让我做他女朋友
这下李豆青更不好评价，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一时间整个人尬在那里。仔细回忆杜如双过去对杜刻行的言论，她还是勉强提了一些微弱地建议：“你哥那种风流人物，我看还是算了。不如早点断了，你住我家
杜如双又不是小学生，还妄想着闹矛盾住朋友家里躲避，她喃喃道：“我同意了，反正那种烂人很快会腻的
“为什么？！”李豆青讨厌杜刻行，她对杜刻行的印象全来自好友，凑到杜如双身边，小声说道，“你们是兄妹，就算不是，他那种渣男——，为什么要和他交往
杜如双知道这点，心里是很不爽：“就算不答应又怎么样，那种无所顾忌的人，在家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换个身份还有应对方法
李豆青对杜刻行更加鄙视，想着这件事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哎，你爸妈不是特别重男轻女吗？先说说打算怎么对你哥，说不准能从他手上拿到点什么呢
“我在家里的处境说不准会好一点，今早他约我周六出门。”杜如双完全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给谁，只是单纯觉得很郁闷，好在她哥长得还算人模狗样
“去哪儿啊
“去隔壁城市的什么地方，”说到这里，杜如双想到今早的那些事，“他跟我说周日回家，听上去就不正经
“你的作业怎么办
“今天尽量做完，真不知道他那种人怎么会有空学习的。”杜如双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想到自己认真写作业、刷题目，成绩普普通通。而杜刻行每天都在玩，他的成绩却总是名列前茅
午休时间匆匆过去，两人各怀心思，度过了这个难耐的下午
晚上，李麦林回家后
李豆青看着李麦林，想到中午和杜如双的谈话，昨天刚躺倒的寒毛又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