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云州,刚入了秋,晚风带寒,漫天阴翳,不多时就下起了雨。
云州与北狄边境处的蔚霞关的大营里,定远将军秦瀚刚冒雨巡检回来,还未落座喝上一杯热酒,副将李季安便神色匆忙地走向了他。
“秦府差人快马前来,说是有要事禀告将军。”
秦瀚拿起酒杯,神色狐疑地斜昵了李季安一眼,轻声道:“让他进来。”
来人正是秦府的老仆易文德,他一看到尚未卸甲的秦瀚,立刻扑身在地,痛哭流涕:“二爷,老爷他突发急病,药石罔效,已然去了
“什么,大哥他!”秦瀚猛地站起,他先前猜到必是秦府出了什么大事,才会差人特意前来,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春秋正盛的大哥秦泽居然会撒手人寰!
易文德起身擦了把脸,他看了眼守在一旁的李季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瀚强自镇定,挥手屏退了李季安,快步上前,扶住易文德追问:“我上个月回府时,兄长还好好的,怎么会突发急病?!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易文德满面不甘地咬了咬牙,低声道:“二爷,府里对外只说老爷是患病不治,可实际上,老爷是为夫人所毒害!”
“夫人?莫非是我大嫂苏锦如?”秦瀚语气一沉,脑海中却浮现出了苏锦如温婉恬淡的面容,他实在无法将那样一个柔弱温柔的女子与毒害自己兄长的元凶联系在一起。
“不错,正是苏锦如那毒妇!叔公现在令人将她押在水房,只等二爷您回去发落。老爷既已身殁,您便是云州秦家的家主,一切皆有您来定夺。”
易文德恨意真切,他每每提及苏锦如三字,牙齿便咬得咯咯作响。
虽然罹逢丧兄之痛,可秦瀚在短暂的震惊与悲恸后,倒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细细回想苏锦如嫁入秦府后的点点滴滴,对方温柔贤淑、寡言克礼,与自己兄长秦泽夫唱妇随、举案齐眉,才子佳人珠联璧合,在云州坊间更是被传为一段佳话。
那看向自己兄长时总是眉眼盈盈的女子,怎会对她深爱的夫君突然下毒手?
“可有证据是她做的?”秦瀚问道。
易文德苦笑着一声轻叹:“二爷,我知道你定是不信她怎么会谋害老爷。一开始我们也都全然不信。在府里请来的名医对老爷的急病束手无策之时,苏锦如见老爷痛不欲生,或是良心发现,突然承认是她在老爷的汤药中下了剧毒。她自称是为父报仇,所以筹谋至今,如今大仇得报,她也不愿苟活人世,只求一死!”
秦瀚眉峰一凛,道:“罢了。我立刻上书告假,马上启程!”
“有二爷您坐镇秦家,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安心多了。”易文德又擦了擦眼,秦泽死后,秦府一时群龙无首,虽说秦家的叔公仍在,但那毕竟是旁系亲族,若论正统,必定还是得等秦瀚回来主持大局,众人才肯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