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没有回答我,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目光迷离,“我知道阿吉哥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我想帮他,却又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帮人想带我走。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我曾设计让分掌柜遇到我、看上我,强我做他的侍妾。我这么做,就是想办法接近他之后趁机杀了他!但阿吉哥知道后很生气,他说,姐姐希望我活下来,不是让我如此作践自己的。可除了这个法子,我又如何赢过一个六叶高手呢?”
六叶?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那分掌柜资质竟然如此之高?幸好他变成尸傀后已经解决了。
阿颜又道:“我很痛苦,我知道阿吉哥不想让我的手染上鲜血,但是难道让我看他越陷越深、我却在旁无能为力吗?”她轻扯嘴角,眸中泛起一丝微苦,很快又明亮起来,“直到那个人出现
我问:“那个人是?”
同时,有好几个反派配角的脸在我脑海中闪过,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个穿得紫里紫气,总是在风絮令神出鬼没的庄之蝶。
“我清楚那人有目的,但又如何呢?那时,只有他向我们伸出了援手,他说,他能帮我,因为我的生辰与常人不同。我头一次知道原来我能有用处,我竟能帮阿吉哥,能帮姐姐报仇,我很高兴,那个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她蓦然一笑,笑容纯净,灿如夏花,过分明媚,就像染尽生命时的最后花火。
看到这个笑容,我脑海里突然闪出了一个画面,虽然我剧情一直在快进但是阿颜最后消失在我眼前的样子却是刻进了记忆深处。
我下意识地拽紧了手中的渡魂水。可是她重要的人都全死光了,如今大仇已报,我还怎么劝她不要轻生?
“我说完了,渡魂水也该还给我了。”
“等等,我有话要说
话音还未落,阿颜便一个伸手欲夺回渡魂水,我早有预料,身形一闪轻巧地闪躲了过去。
可下一秒,我竟发现手中的渡魂水竟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她的手中。
怎么回事?
难道是……剧情杀?
也就是说,固定必死剧情是不可以改变的?还是真针对配角?
可惜,我没有那么多思考的时间,我连忙上去抢,她灵巧的身影根本不像个残疾人!
无奈之下,我望向了花陵,他却兀自沉思。
就在这须臾之间,阿颜已经将瓷瓶凑近嘴边,仰头饮下,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急得我大喊了一声:“郎君!”花陵微微一愣,才一伸手,腕间铃铛弹出丝线射向阿颜的手腕,将瓷瓶牢牢固在她的掌心,瞬息间,瓷瓶碎成了齑粉,瓶中液体炸开,阿颜的眸色中闪过一丝诧异。
完了完了。
虽然花陵出手了,但是我知道阿颜是必定会消失的,心中泛起一丝惆怅。
阿颜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朝着我露齿一笑。她的手飞速地透明化,像是仙侠剧里的特效一样,一点点的化成了萤火,弥留之际留下一句遗言:“劝你们不要查了,能说的我都术后了,他很厉害,或许,比你们还要厉害。”
花陵担心我上前,拉住了我的手,“别靠近她,若你也不想成为她那样的话。”
我轻轻“嗯”了一声,滞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这阿颜消失在我眼前。
“那个渡魂水,应该不是普通的水吧?”
花陵用着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仿佛是因为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歪着头,装懵懂。
他才悠悠开口道:“那不是水,是一种蛊。”
为了消除他的疑虑,我故作惊讶,“竟然是蛊吗?”若没记错,花陵精通蛊术。
我扭头看向他,见他面色冰寒,目光冷厉,似有怒气氤氲眼底。那丝怒气又如同晨间一缕轻雾迅速散了,仿若情绪从未曾存在过。
他侧头,视线胶着古来,朝我弯了弯他那双清浅的琥珀色眼瞳,“你说,她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我有点懵,他问的是她的复仇方式吗?
“我觉得她也是没办法吧?毕竟她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没有办法
他扬起唇角,手指忽然点上我的鼻尖,蓦然靠近的面容艳丽似妖,令我一时恍然。
“哪有那么多的没有办法,说没有办法的人,都是因为他们太弱了。”
他的脸近在咫尺,我却难得没有其他的绮念,只因在他的眼底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悲伤。
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他的脸,轻轻地触摸他的眼底。
明明没有流泪,我却仿佛看到这里曾经落下的泪痕
我曾经在超话里偶尔看到过,关于花陵的童年……好像很凄惨。
他的眼眸闪过了惊异,怕是没料想到我如此大胆,迟疑了片刻,猛然抓住了我的手,“你
萧瑟的荒野,几近凋零的枯叶发出簌簌声,却安静地好像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我的视线不自然地看像他丰润的双唇,他似乎也专注着我……气氛很好,可原手游里没有的情节,能行吗?
偏偏这时候,花陵的手突然一松,放开了我,戏谑道:“哎呀,有人来了。”
我猛一扭头,入目一刀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墨发白衫,出尘清冷,高洁傲岸。
来的人正是苏慈。
我心跳得更快了,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连忙后退了一步,和花陵保持距离。
草了,我刚才叫“郎君”,不知道有没有被苏慈听到。
苏慈目光冰冷,面色阴沉,看起来隐隐藏着怒意,“花宗主,你还欠在下一个解释。”
他突然瞄了我一眼,改口道:“现在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