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开学了,我找了个时间把头发染回黑色,拉的直直的,我摸着变得光滑细腻的头发,开心的回到学校。
我高一分班选了文科,没有什么理由,反正文科理科我都不会。
教室里面都是生面孔——反正我一个人也不记得,我环视了一圈,看到一个还算熟悉的人,他旁边的座位上刚好没有人。
我走过去看了看,也没有书包,应该没人坐这里,我安心坐下开始把东西往桌肚里拿。
我那同桌时不时瞅我一眼,傻兮兮的,几回欲言又止,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早知道就不坐这里了。
直到上课点名了他才张着嘴巴瞪我,手指着我抖的跟帕金森一样。
有这么震惊吗?好歹也同桌了一学期,坐在旁边半天居然没认出我?
我掏出镜子看了看,除了看起来乖一点没啥区别。
一下课我就跑到他的办公室外晃来晃去,想着他要是看见会不会惊讶,晃了半天上课铃响了都没看到他,从别的老师那里得知他请了五天假,才刚放完寒假啊!
我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放学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没人给我做晚饭,我试着炒了盘蛋炒饭,还没嚼两下就吐着舌头呸掉了。
给狗狗都不吃!我把勺子狠狠摔在地上,平复了会心情又捡起来,要是摔坏了怕是要挨骂,我默默拿着手机点外卖,专门往贵了点。
等了半天外卖才送到,我迫不及待打开尝了一口,有多期待就有多失望,什么招牌菜啊,一点都不好吃,我嘟嘟囔囔的,想起他平时做的饭,委屈极了。
他根本没有负起照顾我的责任,还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告都不告诉我一声,我生气!
我又突然发现,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我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要他离开,我就没有办法主动联系到他,只能等他回到这里。
我看着眼前的美食,没有一点食欲,只觉得难以下咽。
五天的时间过的其实挺快的,我早早起床买了很多菜回来,打算今天大展身手震惊全场,结果出师不利,刀把都没捂热乎呢,就切到自己的手指了。
我连忙放进嘴里嘬了起来,看着一片狼藉的案板长叹一口气。
我抱着腿坐在他坐过的地方发呆,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咔嚓一声,我立马竖起耳朵抬头看过去,他正在脱外套,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向我走来。
好几天不见,他穿着我没见过的衣服,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他慢慢解开围巾露出整张脸,我却像不认识他了一样,紧紧盯着他的脸,像是要一笔一划刻进心里。
他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关心了一句:“怎么了?”
半晌我伸出我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着我疼。
他看了下拿来药箱,虚虚握着我的手,用棉签沾着碘伏轻柔的擦着我的伤口,凉丝丝的。
最后给我贴了个印着小兔子的创口贴,我盯着兔子耳朵,他收好药箱正打算离开,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他顿了下没有甩开我。
他真的很温柔,可是他对谁都这么温柔,而那些别人看不见的,我窥见一角便无可救药的扑向这张淬着毒的蛛网,它一寸一寸割进我的皮肤,风一吹我便跟着动跟着疼。
他坐回到我身边问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我的指尖陷入他毛衣的边角,悄悄收紧捏着,眼泪无声的砸下来。
我再也憋不住,低声问他这几天去干嘛了。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还是耐心回答我:“帮朋友处理点事”
我沉默着不说话只一直盯着他看,眼泪不停的流着,我的脸颊冰凉。
他叹了口气抽了纸巾轻轻给我擦掉,好脾气的问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我想他?说不要离开这么久,说我害怕吗?
我不敢说,我没有立场说。
他被我看的烦了,哄了半天我都不愿说话,于是拉下脸把衣角扯回,看也不看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流着泪,边哭边躺到他坐过的地方,我搞不懂我自己,我也搞不懂他。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醒来,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揉一揉还有点疼。
我坐起身来,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肩膀滑落,我低头看着。
那是一条黑色的毛毯,毛绒细腻,厚薄适中,我握着那条陌生的毯子,心里又开始发胀。
我把毛毯偷摸拿回自己房间塞进被子里,快速洗完脸准备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