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路上,没有裹身的衣,没有充饥的粮,都算不得什么太紧要的事,至少不是什么马上就会夺去生命的大事
逃难路上最忌身怀异宝
当昔日的百里侯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血液在泥地里缓缓爬开,和周围护院的血融在一起,再无尊卑之分。不过就都是血而已,一样的冰冷,肮脏,毫无生气。像极了那晚逃难时吴宅燃起的大火,轻易便分开了生死
吴昭坐在宽大而华丽的马车上,一动不动
幽幽的檀香一缕又一缕,绕过她乌黑的发和白玉般的脖颈,然后蜿蜒向下,滑腻的让人发麻。她麻木地看向竹帘间的空隙,看着士兵粗声大笑,搜刮那个素来以豪富著称的父母官可能藏有的财富
接下来的日子,其实不算很痛苦。总是有男人来她这里拿点什么,然后给她点什么。比起窗外如长蛇一般缓缓行动的难民,她好像已足够幸运。他们神情麻木,衣不蔽体,当他们被士兵恐吓驱赶、佝偻着背四散逃开时,吴昭总会想起幼时花园里被父亲一脚踩死的蚂蚁
阿娘死在那场大火里,也许也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那自己,又是为什么活下来
夜风呜咽,穿过庭院草木,透过雕花窗棂,掀起了床边青纱帐
吴昭好像听见阿娘的叹息:“我的昭昭,要平安长大
她低头捂住了脸。阿娘,我不想平安长大,我只想要阿娘....昭昭已经为你报了仇,我可不可以来找你
其实吴奇和吴昭并不引人注目,他们身形瘦弱佝偻,脸上沾满了锅灰。如果不仔细看,他们便和所有的流民一样。只要再藏一夜,叛军便会离开这个小小的村镇,向鹿城行军
吴昭故意将烟灰洗净,在叛军首领面前露了颜色,引得男人意动,动了杀心
当晚,男人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看她的眼,身下不停动作。她只咬紧牙,不出半点声响。男人发出嗤笑:“养不熟的小狼崽子
说罢,又单手拧住她的胳膊,将她转了个身,让她跪趴在榻上。咔嚓一声脆响,她疼得近乎昏厥,知道多半是骨头被拧折了。男人毫无怜悯之心,只是将她的腰部往上提了提,更加猛烈地动作
“说罢,为什么害你老子...”男人抓起她散落的头发,逼着她向后高高昂起她的头颈,像一道反弯的,随时会被折断的弓
吴昭死死地咬住嘴唇,闭着眼,直到嘴角流下一道艳艳的红。男人觉得无趣,便松了手,任由吴昭重重落回床上。他又用力耸动了几下,发出一声低吼,然后心满意足地起了身。出门前随意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眉娘
日月无光,星辰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