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靳岑星仍然记得那个傍晚,夕阳的橘红色光芒透过窗户,涂抹在屋内陈旧的家具上。
司晚穿一身大红色裙子,微卷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她捏着钥匙,盯着靳岑星赤裸的双腿之间,看着他的手僵在自己的勃起的性器上。
不等靳岑星分辨,她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轻笑,然后径直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像人生中难忘的某个场景里一阵疾驰而过的风,此后每当靳岑星试图自慰,在高潮前的边缘时刻,那天烈火般的晚霞伴随着司晚的轻笑就会萦绕在他心上,他无数次想探寻那个眼神,那抹笑意背后的含义。
之后的数年间,司晚的星途便像开了挂一般,她那双微微挑起的媚眼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电视屏幕长,却越来越少出现在家里。
靳岑星高三那年,司晚在京海市买房定居,那是靳岑星只在新闻里听说过的大都市,遥远,繁华。
司晚再没有回来,但每月的生活费还是按时出现在靳岑星的银行卡上,成为这对没有血缘的姐弟之间唯一的联系。
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天。
白天学校举办了百日誓师大会,给学生们狠狠打了一针强心剂,可靳岑星逃课了。
今天省台举办影视颁奖典礼,司晚出席,靳岑星守在电视机前,看完直播,又看回放,当主持人宣布司晚夺得最佳女主角奖项时,司晚平静地凝视着镜头,自信微笑。
靳岑星想起他刚来投奔司晚时,她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试镜失败后,打电话恳求选角副导给她一个机会,却被羞辱到痛哭。靳岑星担忧地偷眼看她,却只见她挂断电话后用力抹干净眼泪,自言自语,“我配得上,我配得上,总有一天
灯光聚拢,掌声雷动,赞美与肯定全部指向那个明媚娇艳的新星,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忽然,门口金属摩擦声转动。
电视上那个美艳的明星,出现在家门口。
“姐姐?” 他不确定地轻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自己家怎么不能回?真把我家当你自个儿的了,小拖油瓶?”司晚甩掉了手上的高跟鞋,她从出租车上下来就光着脚走路,“累死了,烧热水没,我要洗澡。"
靳岑星怔了一下,“热水器坏了。”
“坏了?你怎么洗澡的?”
“就...凉水。”
“蠢货,我给你那么多钱,你不会叫人修啊。”司晚白了他一眼,回自己屋去了。
靳岑星踌躇片刻,悄悄出了门。
当靳岑星捧着一大盆热水走进司晚房间时,司晚正在换衣服,丝绸晚礼裙倾泻而下,露出光洁的脊背,听到响声,她急促道,“进我房间要敲门,你来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过规矩。”
当她回头看见举着热水的靳岑星,火气略微收敛,“哪来的?”
“找邻居接的,”靳岑星说着忙把盆放下,就要退出去。
“给我放过来呀。”司晚说着,褪下晚礼裙,换上了家居服,虽然穿着内衣裤,但靳岑星慌张地赶紧撇过头,小心蹲下,把水盆放在司晚脚边。
司晚将脚伸过去,靳岑星迟疑了一下,捧着她的脚放进了水中。
刚来司晚家时他还是个小小男孩,比行李箱高不了多少,不知不觉,已经窜到了一米八九,他拱起瘦削的脊背,有着毛茸茸碎发的脑袋伏在司晚腿间,行为笨拙。
房间昏暗,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靳岑星离开时,司晚叫住他。
“马上高考,有信心?”
“嗯。”
“我给你请几个老师来家里帮你补补课?”
“不用。”靳岑星摇了一摇头。
司晚点头,姿势慵懒而又舒展地睡了被窝,“帮我带上门,晚安。”
靳岑星轻手轻脚地将司晚扔在地上高跟鞋整齐摆好,然后去了厨房,把黄豆浸泡入水,心里盘算着第二天做什么早餐。
他定了比平时早半小时地闹钟,晨色昏暗,司晚的房门依旧紧闭。
他走向厨房,却发现门口的高跟鞋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