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梦一阵慌乱,手不知往哪儿摆,只好赶紧贴在腿上。将军靠近了,身上的酒气传来。他说,“你们先下去吧。”声音听起来犹如铜磬奏响,清冷坚硬。夏松梦手心出了汗,一阵阵紧张。婢女和嬷嬷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退下了,关上门
邢麓苔挑眉,床上坐着的女人身姿娇柔,腰背挺得笔直,一副紧张的样子。唇边挂上一抹冷笑,她以为皇上赐婚了就能做这将军府的女主人,就能把持他的内务了?那老皇帝真当他不知道,平西侯这一代仅有贵名,早已退出沈城的权力中心,配个侯府嫡女对他全无主力,反而是彻底断了朝中其他人想攀亲嫁女笼络镇国大将军的心思,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占了这个本不属于她的位子……
这么个送上门来的女人,就跟老皇帝放在将军府里的眼中钉一样。邢麓苔轻蔑地打量她的紧张,又掏出字条来回味了一番,才慢慢走上前,挑开了盖头。
盖头掀开的一瞬,夏松梦充满期待地抬眼,想看清夫君的容貌,然而眼中秋波在队上邢麓苔的眼眸时迅速结冰。因为男人看她的神情,凶狠残暴至极,浓浓的厌恶夹带欲杀之而后快的恨意。
邢麓苔看清她的样子,大手一伸捏住她的下颌,力气之大几乎将骨头捏碎。“贱货。”老皇帝太会选人……或者说是宫里那位眼光毒辣,专挑他的肉中刺。看来她被选中不仅是因为她的家族毫无用处,更是因为她长了这张让他恨之入骨的脸。
夏松梦被捏得剧痛,眼里泛起泪花,艰难地开口想辩解,邢麓苔却放开了她,她正想揉揉被捏痛的脸,将军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将她推倒,脸朝下按在床上。
将军在边疆历练已久,用力一推岂是柔弱小姐能承受的。夏松梦的身子撞在床上,枕头给脸做了缓冲,头上的金钗步摇乱晃,皇后赏赐的步摇上点缀的孔雀从耳边擦过,在她娇嫩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好痛……夏松梦被摔得眼前阵阵发黑,身上痛极了,却动弹不得。将军将喜袍一掀,上了床,跨坐在夏松梦身上,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条纯黑皮革编织的长鞭,在空中挥出啪的一声巨响,随后一鞭一鞭落到夏松梦的背上。
守在门外的婢女对视了一眼,交换了错愕的心情,但守着仆人的本分,立刻低下头,非礼勿听。
鞭打像闪电劈在背上一样,几鞭就将红色的喜服打得裂开,再几鞭就打到了白皙的身体上,头几鞭下去,白玉似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了火红的鞭痕,邢麓苔冷笑,看来打得还不够用力,手上力度更大了,鞭鞭到肉,打得她皮开肉绽,血顺着鞭子挥舞甩到红烛上,夏松梦一开始是吓得说不出话,很快就被鞭打得痛到上气不接下气了。
眼前阵阵昏黑眩晕的时间变得更长,夏松梦满腹委屈,用尽全力想挣脱男人的禁锢,奈何将军极擅骑射,双腿肌肉发达,她的动作全部都是徒劳。今晨的绮念全部烟消云散,现在夏松梦只剩下满满的求生欲望,害怕被他打死在床上。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用尽全力抬起头求饶,“将军……好痛……求你不要打了
听见气若游丝的求饶,邢麓苔才收了鞭子。原先细腻光滑的背上遍布伤痕,大面积的鞭上流出了汩汩血液。他胸中郁结的怨恨还没有发泄到万分之一,只是,至少得留着她的命到明天,帝后二人要来喝她敬的茶。他从床边拿来一个小瓶子,将淡黄色的粉末撒在她的背上。这是上好的创伤药,他在北境常用的——只是愈合起来很痛罢了。
呼啸着甩下来的鞭打停止了,但粉末撒在伤口上犹如热油泼在辣椒面上激出一阵阵爆炸似的疼痛,原先蛇咬一般的痛现在变成用锉刀锉磨的疼痛,泪止不住地涌上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心脏疯狂跳动,夏松梦害怕极了,现实与想象有巨大的落差,她开始担忧自己的小命。沉重的首饰压在头上。折磨了她一天,现在看来,这份疼痛仅仅是最微不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