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妤在国内的时候觉得自己在同龄人里算老古董的了,主要是因为自己的梦游症,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放不开,和同学朋友玩的时候也有些畏畏缩缩的,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病,也怕自己在家以外的地方做出什么出格的梦游行为。出国前她还曾经担心自己太老土,在国外生活里会格格不入。
没想她是老古董,白澈则是上古遗迹的程度。
林昭妤对白澈的第一印象是(长得很好看的)禁欲系青年,这个直觉是一点没错。白澈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六点半跑步去健身房,八点从健身房直接去大学处理工作,十二点半开始一直在实验室呆到晚上八点半,回家就洗洗睡了。每周几乎天天如此,偶尔周日才会休息,在家看文献。失眠比较严重的几天他会晚起一点,中午才去健身房。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游戏不逛街。
林昭妤第一次听到这个日程表的时候,不禁脱口而出:“你是在这里坐牢吗?”第二句是:“你就没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好吗?”
白澈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学术就是我的爱好啊。”
林昭妤无语了一下,暗想自己可不会把大好青春过成一种牢狱生活。
不过到了第一个期中,林昭妤就觉得自己的日子连坐牢都不如了。无穷无尽的阅读材料,讨论会、小测、ppt汇报连番轰炸,期中的考试和论文更是让她生不如死。
压力很快就转移到了梦游上,白澈能明显察觉到林昭妤梦游的次数变多了,总能听到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声音,她会敲门,试图开门,很多时候梦游的结束是伴随着一些很不纯洁的震动声,还有她随着震动一波一波的叫床声,高潮以后她也就自然而然静下来了。
失眠的白澈坐在客厅里,听着她的浪叫,一次又一次硬起来,觉得夜晚好像更漫长了……
期中结束后,也迎来了教职工罢工。
天知道在研讨会上,林昭妤把strike那个单词反反复复看了多少次确认,喜悦地反复浏览那封罢工停课的通知邮件。
“所以我们这周末做点什么?如果有人说要准备pre的话我将会回以拳头。”林昭妤的小组组员,一个希腊女孩立刻开始在小组讨论时间里交头接耳ng!!”另一个女孩开始低声尖叫。
“你来不来?”那个希腊女孩用肩膀撞了撞林昭妤b的是什么?”林昭妤小心翼翼地问。
回答她的是另外两个女孩对视后狡黠的笑容。
家里,穿着黑毛衣的白澈眉头紧皱看着眼前花蝴蝶一般的林昭妤。
一件宽松针织薄外套里面是小吊带,吊带短得要命,几乎只遮住了内衣,裙子也是低腰,一整段光洁紧致的少女腰暴露无遗,短裙下面是白皙修长的腿,堆堆袜加运动鞋。扫视回去,是林昭妤兴奋的脸,眼睛里闪闪发光好似有星星。
于是白澈把一些下意识的长辈式教训生生咽了进去,斟酌了一会儿只能像导师一样评点道:“首先我觉得你运动鞋的搭配特别好,嗯,方便运动,还有就是你穿了外套很好,这能保证你晚上不会被冷到,不过外套是不是有点薄了呢?”
“我朋友说如果穿高跟鞋的话怕我跳舞崴脚,踩到别人的话也不好,她还说到时候会人挤人,有些人可能会不小心贴得很近,让我介意的话穿个薄外套。”林昭妤说着说着觉得白澈脸色不对,又赶紧找补,“不过她们说会保护我的!”
“全是女孩吗?”
“嗯,都是我们班的,一共四个女孩。”
白澈思考了片刻:“这样吧,我开车送你们去,你们玩到几点先告诉我,到时候我去接你们,也送她们回家。”
林昭妤发出悲惨的叫声:“不要啊!你这样会让我在朋友面前很没面子!我是大学生了!”见白澈依然皱着眉头思考,她又换上一脸谄媚笑容:“白澈,我的好哥哥,我从小到大没跟朋友晚上出去玩过,求求你了,我上学累了俩月了你也知道的,让我放松一下吧!”
林昭妤边说边双手合十恳求,低胸吊带里一下子显出了胸部挤压的柔软形状,俗称乳沟。白澈不小心瞥到,“蹭”地站起身来,目光也不自觉地移向了天花板:“你去可以,把上衣换了吧,你这个衣服太……布料……这个季节容易着凉。”
林昭妤烦死了,这可是今天跟同学去逛街刚买的,为什么就因为这个上古遗迹男不懂得欣赏现在的流行趋势就要让自己也受限制呢?说到底为什么自己出去玩也自觉跟寄宿的远方表哥报告,真是后悔死了。真的不想土了,真的想当年轻人,真的想蹦一回迪!林昭妤越想越气,也不想再争取了,转身回房间,又气不过,回头喊了一句:“你明明罢工了也天天工作,我在家里跟你一起坐牢也很孤单的好吧!”
白澈一愣,突然回想起今天的对话一开始是林昭妤问自己周末干嘛,而自己回答周末有一个学术讨论要去听。
周六,俱乐部里,情形一言以蔽之:下饺子。罢工后想放纵自己的大学生显然不止林昭妤她们,一堆年轻人挤在舞池里,场子热得比平时早太多。
林昭妤下定决心了,今天一定要放开自己,反正这里全是不认识的人,穿得露一点也没关系,大家都露,最重要的是要放开……
三点钟方向,一个牙齿很白的人和林昭妤对上了眼神。
是许优。
一瞬间,刚才还打算热情绽放的林昭妤,内心狠狠变为一只紧闭的蚌壳——真的没想到让自己有点尴尬的人、认识的人,就在现场。
许优从人群里挤过来的时候显然也牵连着好些女孩热辣的视线,他穿着白T恤牛仔裤,胸肌把简单的衣服撑起,练得很好的手臂也使袖口隐隐绷着,一笑起来很阳光的脸更是这一身清爽装扮的绝杀。
“能遇到你太好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没在城里偶遇你!”许优凑到林昭妤耳边喊道,看起来开心得要命,“你今天穿得很漂亮!”
林昭妤感动了,本来白澈对她这身衣服批判的态度还让她有点不自信,看来确实是白澈那个老古板有问题。想到这,林昭妤也不紧绷了,放松下来笑着跟许优说谢谢。许优看着她很甜的笑容,突然不受控地拿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还没来得及聊几句,林昭妤的朋友们挤过来了,手忙脚乱地抬着几杯酒,也大声凑在她耳边喊:“不知道你喝什么,给你买了度数最低的!”林昭妤点点头,心想那应该是小意思。
实际上林昭妤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喝过酒。
半小时内她就睡在了大家乱扔外套的台子上。
许优在场子里扫视半天,都不见林昭妤,于是在女厕门口等了一会儿,又去俱乐部门口晃了晃,最终接受了她可能已经不辞而别的事实,回到俱乐部准备找出自己的外套穿上离开,才发现找了半天的这个女孩就在衣服堆里睡得很香。
许优不禁笑了出来,这也太可爱了。看着林昭妤的睡相,许优的心里不由得发痒,她乌黑的长发衬得皮肤雪白,浓密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闭着嘴时仍有微笑的嘴角弧度,真像油画里的人……
正当许优看得入迷时,林昭妤突然起身了。
“嗨,你醒了?是不是喝多了?”许优尴尬地赶紧打招呼,声音里全是心虚。
林昭妤半睁开了眼睛,双手像盲人一样乱摸,手就按在了许优的胸肌上。
“怎、怎么了?是不是要我拉你?”许优感到心跳有点加速。
林昭妤则很平静,因为她已经进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