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埋在枕头里,她像沉入一朵云
可触感依然留在人间,大腿被掐了一把,耳畔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纯棉睡裙被翻到腰际。
颈后那块软肉被人紧贴着,他的鼻尖是凉的,可嘴唇很热
吻更滚烫,碾转着一路下移,从脊梁到肩胛,再陷入凹陷的腿根。他整个人伏上来,又衔住她的耳垂,有种黏黏糊糊的兽意。
她被烦得忍不住笑
欲望是渗透而来的,像没关好的水龙头滴答着,一点点漫出理智的容器
亲吻和拥抱交织着,从腿心开始松动起来。她仍闭着眼睛,却忍不住塌腰,耸臀,哈欠也旖旎得类似呻吟,混合男性越来越浓的喘息。
乳房先是一凉,被掀开纯棉睡裙的庇佑。紧接着又有了温暖的归宿,被人牢牢握在手里。是挑逗也是折磨,他如劣童般弹捏揉掐,继而夹住右边的乳头,拨弄着那一点炽红,结实手臂压入左边的乳肉,黑与白,硬与软,对比鲜明得惊心动魄
她忍不住张嘴轻喘着,如同脱离水体的鱼
而他又在亲她的耳垂,像强迫小美人鱼破开尾巴,从濡湿之处觅得双腿。
毫不留情地插入手去,直抵最柔嫩的蕊心。可他似乎故意不扯下她的内裤,只隔着布料慢慢地磨。
任她在他的注视下,被自己的情欲打湿。
最后几乎把布料吃了进去
她生来就是给他玩的。
她被这种自甘轻贱的念头,猛地激出麻意
终于按捺不住了,她转头去找他的唇。仍然闭着眼睛,她在黑暗中渴求,简直噬咬着他的湿润口腔,棱角分明的下颌,以及下方她最喜欢的——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七点三十分,丁晴准时被吵醒。
激情澎湃的《运动员进行曲》,响彻在浴海一中和学校周边各个角落。在万物未醒的清晨,这座海滨小城仿佛正在晨勃
丁晴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该起来读书了,一味做梦没有意义。何况这类春梦她已经做了接近一年,一直都看不清这个男生的脸。但她知道,这个男生一定有个漂亮的喉结。
就像那个叫何澈的男生
她注意到他,是在高考结束当天。
那时刚考完最后一科英语,所有同学都在狂欢。无数课本撕碎了飘在走廊,如同盛夏里的一场雪。但丁晴没有宣泄,反而把课本和教辅材料仔细叠好,收进书包。
然后她抬眼
在走廊下的球场,有个男生正在打球。一次又一次跃起,用力把球掷入框中。他皮肤很黑,微张着嘴喘气,露出一点点雪白的牙齿。
莫名其妙地,像只玩水玩得正开心的拉布拉多犬
走廊玻璃很脏,模糊得像面镜子,丁晴捉住自己眼里的笑意。稍纵即逝,仿佛小石子落入湖泊,飞溅起小小涟漪。
她记得这个男生,应该是她新家的邻居。她跟他曾经擦肩而过,但从没觉得他有这么好看
那时在昏暗的楼道,他用手机打着字。头也不抬,与她错身避开。
屏幕照亮他的脸,浓密的头发和相当深刻的眉眼。明暗光线的冲撞着,它们像碳块一样闪闪发亮
现在,碳块真正烧起来了
光如泼油,他却有种洗涤后的爽意。白T恤随便卷到肩头,他个子很高,此刻仰望着篮筐,从她的角度看去,好像在仰望着她。
他有着极漂亮的喉结。如果核般微突,伴随喘息轻轻颤抖,缓慢淌过晶亮汗液
这是她在春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完美喉结
闭上眼睛,牙关咬紧。
丁晴努力稳下一阵,不由自主的深呼吸
接下来的事情,堪称轻而易举。
对漂亮女孩来说,没有什么比引诱异性恋男子更容易的事了——除了引诱异性恋年轻男子。
更何况,丁晴一向美而自知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她就收到同班男生的情书。彼时她坐在书桌前,眼里是那些稚拙的铅笔字迹,耳边听着母亲在房门外,跟别的男人电话调情。
那些黏黏糊糊的笑音和词句
挂断电话后,有时母亲会径直闯进她房间,抄起情书打量几眼,笑着吸一口烟:“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这玩意儿我收得可比你多得多。”
翩然离开前,不忘加上一句:“可别答应哦。你这同学我知道,爸妈在你们小学门口开小卖部的。跟这种人谈恋爱没前途,还浪费时间
默默收起情书,锁入抽屉,九岁的丁晴一言不发。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美,但更美的是妈妈。
从小到大,母亲挑剔她瘦弱的胸,平直而非上翘的唇,淡得以至于木讷的表情。所以她知道自己的漂亮就像冷掉的手作点心,精致是精致,可也就那么回事罢了。
不像她母亲,美貌可以当饭吃
但她拥有的,也足够了
浴海一中的学区房一向紧俏,前几年有个有钱人收购了大批房源,又将每套房子都改装成三个套间,分别出租给学生。学生们做邻居也很淳朴,每天从同一个入户门进出,也共用一个信箱,顺手收到别人的信件,也会帮对方送达
丁晴所住的房子,还有一个套间没有租出去。也就是说,她有且只有一个邻居。
她也帮他拿过信,她知道他叫何澈
信件一般帮人塞进门缝即可,但这一次轮他帮忙,他亲自给她送来了。
是在阳台相遇的隔日,她故意在他面前真空之后
走廊灯光从门缝投射而入,像流动起伏的栅栏,映照出一个男生,如困兽般来回踱步。
于是她开门
困兽猛然顿住你好,请问你叫丁晴吗?”
“嗯,谢谢
接过来,是印有银行标识的白色信封,应该是她申请的信用卡,人生中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有人递给她东西时,有这么剧烈的抖意。
她抬头看他
楼道很热,很窄。只容两人相对而立。
她又是刚洗完澡,穿着薄薄的背心裙,被濡湿发尾淋得几近透明。不知为何,她却仿佛仍待在烟雾缭绕的浴室,周围都是水,依旧觉得渴。
觉得燥热
他比她高那么多,心脏位置也一定比较高,在她的耳畔附近。
否则她怎么会听得分明,怦怦的心跳
“你刚刚搬过来吧……那个,房东让我帮忙看房子,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跟我说。”
“如果方便……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在心跳声中开口,有点滞涩的。长久盯着她手中的信封,他终于忍不住般,去追她的脸。
像炭块飞掷来一点火星我叫何澈
眼前的女生不说话。仍旧审视着他,就像那日一样。
没有拒绝,也没有拿出手机,她抄起双手,就搭在胸部下方
今天她穿了内衣。他看得出痕迹
“……而且我也想认识你
被灼烫般瞬间低垂目光,他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窘迫。
喉咙似有异物,何澈艰难地吞咽了下,又咳了咳,像自己也没想清楚,想掩盖还是强调。
“交个朋友吧
“哪种朋友?”
丁晴反而比他坦荡很多
眼神流转,停驻在他下颌和肩颈之间,那一点漂亮的凸起。
终于漏出一点点笑,她直直地望向他,直落进他心底。
激起澎湃涟漪
“女朋友还是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