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条件
后院与议事厅相隔不过一堵墙，姜鹤小时候经常跟沈清月玩着玩着就跑去偷听姜潮玉他们议事，爬上那高大的槐树，靠着枝丫就能看到他们在干什么，贴着墙壁就能听到他们讲什么，虽然有隔音，但是隐约还是能听出些名堂
顾言走到后院的时候，就看到姜鹤从那棵大槐树上跳了下来。整理好衣服，再起身的时候，姜鹤就看到顾言站在那里。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也有着被偷听撞破的尴尬
正午时分，太阳毒辣，她就站在那树光斑下，明明灭灭，手不安地放在身后，眼睛故作无辜地看向顾言，仿佛在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听到了
“没听清
姜鹤扭扭捏捏地站在那里不动，她没想到就这样被抓包了。她记得以前他们开完会都是出去吃饭的，什么时候跑到后院来过
见姜鹤不动，顾言拿着议事的一些材料走了过去，“正好要找你谈谈，没想到你就在这里
“我肚子饿了
“那吃完饭再说
“行吧
这顿饭，姜鹤吃得很慢，磨磨蹭蹭的，小动作超级多，看得顾言头晕
姜鹤在饭桌上老是时不时瞟向顾言，看他面色无常，忐忑地说道，“我没偷听。”姜潮玉最不喜欢她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我又没说你什么。”顾言给她加了块红烧肉，“以后不必这样，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真的？”姜鹤捧着饭碗，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顾言，眼中还有一丝不确信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姜鹤美滋滋地享受着顾言上供的红烧肉，直到咽下去之后，才说道，“那可说不准。”他和姜潮玉做了什么约定都还没有告诉她呢
饭后，姜鹤就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满心期待地等着顾言给她讲讲那一摞纸上都是些什么玩意
佣人放好茶水后，姜鹤就冲向那些资料，拿在手里左瞅瞅右瞅瞅
顾言看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笑道，“怎么猴急成那样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些东西，新奇不行吗？”姜鹤从两页纸的缝隙中看到顾言在笑，她不高兴地放下那些资料，“你要是觉得我没见过世面，那我就是没见过世面，笑什么笑
“我没笑
“我都看到你嘴角勾起来了
“你看错了，”顾言轻咳一声，正言道，“小鹤，你真的决定要接触这一切吗
“本小姐想干嘛就干嘛，你就说你让不让吧。”姜鹤双手往后一靠，像个大爷似的翘起了二郎腿
“让让让，”顾言拍了下姜鹤的腿，让她放下来
顾言笑着把那些资料摞好，放在一旁，拿过一张白纸一支笔，准备写写画画，“那现在咱们来了解一下现在飞鸟的情况
“飞鸟有三个小组，分别是陶子苏、马洛、凌夜，陶子苏管理江城地产，马洛整顿小摊贩，管理文娱产业，而凌夜则是和我一起管理那些地下室和一些不见光的产业
“这些产业，我们没有真正的掌管，只不过是入股控权，因为在现代社会，黑道已经从人们的视野中渐渐远去，已经成了影视里面的角色。但是实际上，一切隐藏在水面下的东西一直都存在
姜鹤不耐烦地打断顾言，“不用讲这些，我想知道你们今天商议了什么。从淮海回来，你应该已经猜到我想要做什么，一个从没被培养成继承人难堪大任，他们出的条件是什么？”姜鹤直勾勾地盯着顾言，继续道，“或者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好……好敏锐
顾言咽了咽口水，避开视线，面对这样盛气凌人的大小姐，他无所遁形，像只老鼠突然暴露在阳光下，仓皇地寻找阴暗的地方
那些事情，飞鸟的，姜潮玉的，以及他的，好像变得都不重要。正是觉得不重要，他在此刻竟然想倾盘而出
对啊，就是这样，姜潮玉怎么怎么打算的，其他帮派有可能怎么样的，我们怎么做好防御措施的……像这样全部吐露出来，好像也不错
顾言按捺下那颗跳动频率有些不寻常的心，问道，什么都解开的话，你对她还有吸引力吗
没有
顾言，你在她面前满盘皆输
“没什么，你上你的学，有时间就多了解下飞鸟的情况就可以了，其他的没什么要操心的。”顾言故作镇定，离八月不到三个月，姜鹤肯定来不及，他会代替姜鹤参加江湖会，他会去打探傅明昭的情况，他会
只要是姜鹤想要的，他就会竭尽所能
姜鹤之所指，不行也要行
姜鹤狐疑地看向顾言，“顾言，我发现你瞒着我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了
“没什么，你别想太多
“狗东西，你看我信你吗
“看上去不太信
“不信就是不信，还看上去？和你聊天真的是浪费时间。”姜鹤侧着身子扒拉顾言左手边的果盘里，越扒拉越觉得不开心
这阿姨也真是的，鳏夫就比孤女高贵吗？她这个大小姐在这里，却把果盘放顾言那个老鳏夫面前，还放在那么远的地方，是看不起孤女吗
还有，狗东西会吃水果吗
顾言这么狗，肯定不会
姜鹤拿了一提葡萄，一把樱桃，还有两个水果，就差没抱着果盘了，她绕着茶几准备回卧室，看顾言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更是来火
“狗东西让让
顾言听闻，抬起脚，让姜鹤过去
看着姜鹤离开，顾言自嘲地笑了笑，高兴的时候就是顾言，不高兴的时候就是狗东西，她还挺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