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戴恬粉团子一般,怯怯地坐在软榻上,穆诚之妻诚大舅母爱怜地抱起戴恬,垂泪道:“甜甜还这么小,妹妹偏是去了。”
给三房徐老太太与戴咏留出空间的穆诚刚好听了这话,忙道:“别在甜甜面前提这话了。”
诚大舅母嗔道:“甜甜还小呢。”
洽谈完的徐老太太进了屋子,闻言道:“别提这话了,往后恬儿就养在我膝下,”拍了拍诚大舅母的手背,“老大家的,还得辛苦你了。”
“母亲疼爱,不辛苦。”
戴咏拜见了穆家大房和二房后,便回了三房用晚膳。
大丫鬟琼枝指挥着二等丫鬟们摆上了饭,诚大太太(舅母)在身后伺候着,穆诚携两个儿子入座。
三房没有大房二房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平日出事向来是松快为主,徐老太太开口道:“女婿不日要去闽南就任,我们也就不虚留了。”
穆诚道:“闽南条件艰苦,此番一去,咏弟定要保重。”
戴咏执酒杯,敬道:“男儿志在四方,艰苦倒说不上,只是烦请岳母照顾好恬儿了。”
徐老太太回敬,“恬儿亦是我的外孙女,就放心地去上任吧。”
一番觥筹交错后,诚大太太将一脸懵懂的戴恬安顿在徐老太太耳房处,不料小女孩睁着澄澈的杏眼望着她,慢慢地说:“大舅母。”
没有女儿的诚大太太心头顿时软的一塌糊涂,亲自陪着戴恬等徐老太太回寿安堂。
待诚大太太回了不阿居,幼子穆苁撒娇道:“母亲为了新来的妹妹,都不喜欢苁儿了。”
点了点穆苁的额头,“可别这么说,你以后要好好照顾恬妹妹知道吗?”
穆诚洗完脚后,拿了帕子擦,闻言道:“苁儿这莽撞小子说不准,倒是茗儿定会照顾好戴恬的。”
诚大太太赞同点头,撵了穆苁去耳房睡觉,“我要和爹娘睡!”
“你都入学的年纪了,必须自己睡!”
而已经十岁的穆茗早已习惯独自入睡,他躺在床榻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出现在他眼前。
“恬妹妹
戴恬渐渐适应了在穆家的生活,只是偶尔会看着寿安堂外的花枝发愣,每每此时,徐老太太总会抱起她,“我们恬恬在看什么呢?”
偶尔六岁的穆苁会使小性子戏弄戴恬,但大表哥穆茗总会替其解围。
于是不久后,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儿就缠上了穆茗。
诚大太太温柔拭去戴恬嘴角的点心渣,笑问:“怎么那么喜欢茗哥哥呀?”
小戴恬这些天来熟悉了这位和蔼可亲的长辈,于是嘟起小嘴道:“苁哥哥要欺负我,茗哥哥从来不会!”
诚大太太没想到会听到这回事,细细安慰了戴恬,待穆苁下学回了三房,刚进不阿居大门,诚大太太一个大暴栗,让他转身就跑。
“怎么了娘!苁儿最近很听话啊!”
诚大太太不听,捞起袖子就要揍他,恰巧穆诚回来了,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料穆苁见了平日里严肃的父亲回来了,心头一阵惊惧,心中所想不由脱口而出,“我真的不是故意逃课的!是苍表哥说林荫园有小兔子我才去的呀!”
听了这话,穆诚眼睛一瞪,“逃课
不阿居里传来一阵惨叫,惊动了寿安堂,徐老太太听了琼枝的禀报,摇头道:“苁哥儿是个顽皮的性子。”
话落,见了一旁眼珠滴溜溜乱转的戴恬,便亲热地揽过来,问道:“你这小猴儿,苁哥哥欺负你了是不是?”
戴恬乖乖地点头,“是大舅母问我的。”
徐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这样才好,以后不容易受欺负。”
次日午后,戴恬午睡醒后,便在丫鬟桃枝看护下,在寿安堂园子里戳泥玩。
这时,穆苁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他揉了揉被打肿的屁股,见戴恬正用小树枝把泥土堆起来。
他几步冲上前去,一脚就把小土堆踩扁了,干完坏事见桃枝正靠在墙角的树荫处打盹,就要挑衅戴恬。
不料戴恬粉白的笑脸沾上泥垢,扁了嘴就要哭,穆苁惊得屁股更痛了,忙道:“妹妹别哭!”
戴恬略略停下,依旧委屈地打着抽抽,穆苁在口袋里掏出一颗麦芽糖来,“喏,给你吃,别哭了。”
平日里诚大太太和徐老太太都不怎么给她吃糖,戴恬把麦芽糖含在嘴里,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穆苁大松一口气,“别把这事还是祖母和母亲哦!”
“好!但是你还要给我一颗糖!”
“我现在没有了,明天我叫穆苍给我
戴恬的幼年时期便是在穆家三房缓缓长大,然而在不经意间,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