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和小对象在外面吃完饭,又腻歪了好久,快十点的时候才回到家,她一进来,就看到沙发上的阮亭,一身宽松的睡衣,看上去像是睡着了,手里还捏着遥控器。
她蹑手蹑脚地窜进厨房,生怕把人给吵醒了。
听说姑姑公司出了事,好像是要申请破产清算什么的,应该受了挺大打击,自己还是不去招惹她比较好。
阮甜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来一瓶酸奶。
“给我也来一瓶。”阮亭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醒了,坐在沙发上,一个眼神扫过来,阮甜被呛到,捂着胸脯咳嗽起来。
阮甜把牛奶递给她,要转身上楼,突然被叫住。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烟味?”阮亭皱着眉头问。
“我没抽烟,真的,可能是不小心在哪蹭上了,还有作业要写,我先回房间了。”阮甜逃跑似的上了楼。
那瓶牛奶阮亭连打开都没打开,她低着头走到玄关,只穿了件长款的羽绒服就要出门。
因为遭人算计,她创业的公司几近破产,绝大多数员工辞职,业务没办法正常进行,她这个老板也只能回家等待法院和银行的处理结果。
从小优秀到大的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失败,难免会有点崩心态。
凌晨一点,阮亭从酒吧出来,她晃着晕乎乎的脑袋,没走几步就重心不稳,坐到了马路边。
“打车走吗?”路边有出租车司机在揽活儿,她招了招手,报完公寓名字就昏睡了过去。
“姑娘,醒醒,到地方了。”司机喊道,见她没反应,硬着头皮推了她一下。
“哦,好的。”阮亭呆呆地去拉车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扫微信还是支付宝?”司机问。
阮亭使劲儿眨了眨眼,勉强恢复一点神智,从手机壳背后拿出来张红色的毛爷爷,塞给了司机,并且还问够不够。
拿这么多钱,司机也有点不好意思,“你还能走吧?要不我送你上去?”
“不用!”阮亭这次终于拉开了车门,她没走几步,就头晕眼花地坐到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出现一片阴影,她艰难地撑开眼皮,看到曾在自己梦中出现的人,在酒精的催化下,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你没事吧?”许嘉在便利店兼职,刚下班往回走,往后几天是元旦假期,他不得不住在老小区这边。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阮甜的姑姑,醉成这个样子,还一个人在外面,也太危险了。
许嘉扶起来阮亭,想帮她联系家人,可刚抬起手,手机就被一下打到了地上。
原本就很脆弱的小直板机顿时四分五裂,电池都飞了出去。
许嘉抿唇,只能安慰自己别和醉鬼计较。
自己那个小破地下室只有一张单人床,肯定不能把人带过去,现在过了十二点,公交早停运了,事情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正在许嘉一筹莫展的时候,阮亭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微信里的视频通话,但他没办法解锁手机,跟本接不到。
“事急从权,冒犯了。”许嘉抓住她的手,挨个手指头试,终于解锁了手机,连忙找到阮甜的头像,把这儿的情况发了过去。
阮甜倒是无比淡定,说她姑姑在那边有公寓,让许嘉把人送到那里。
许嘉仰头,看向灯火通明的高楼,抿了抿唇,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小区的安保很严格,许嘉费了一番口舌才进来,按照阮甜说的门牌号找到地方,又开始了抓着阮亭手试指纹的艰难历程。
“那个,我就先走了。”许嘉心通通直跳,把人放在沙发上就要撤,可是阮亭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确实不合适,但自己在这儿又算怎么回事呢?许嘉一紧张,又开始习惯性地折磨自己的下嘴唇,阮亭没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竟然像抱抱枕一样紧紧抱住了他。
这是醉得狠了,要不是自己经过,搞不好明天得上新闻吧,许嘉尴尬地掰她的手,决定去找找有没有能醒酒的东西。
再次把人安顿在沙发上,许嘉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一点吃的都没有,只有满满一层冰啤酒。
许嘉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看到旁边有热水壶,决定先烧点开水。
热水壶呜呜作响的时候,阮亭已经又挣扎着扑了过来,再然后就是一片荒唐混乱。
阮家的别墅里。
“什么你不知道,”阮峰一拍桌子,给女儿下了命令,“现在就去,一定要让你姑姑回来吃中午饭,听见没有!”
阮甜不情不愿地点头,去公寓的路上还在和小对象煲电话粥。
她按响门铃,发现来开门的竟然是大学霸,顿时傻眼了。
许嘉手上还拿着块抹布,满脸疲惫,就连头顶原本很有精神的一小撮呆毛都耷拉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阮甜惊讶地长大嘴巴,等看到台风过境般的客厅和阳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来了就好,你姑姑在里面,还睡着,我先走了,客厅打扫出来了,阳台那么还没收拾,至于损坏的东西,有些可能要换新的。”许嘉捂着脸,痛苦地说。
仅仅一晚上,阮亭在他心目中就从是自己未来学姐,努力目标的厉害人物变成了喝醉酒会又哭又闹砸东西的可怕女人。
上午十一点。
宿醉过后,阮亭头疼的像是有人拿锤子在敲一样,她撑着床坐起来,发现是在公寓这边,一时间有点断片,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姑姑醒了,”阮甜把门推开一条小缝,探进头来,直接开门见山,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她,“我爸说让你中午回去吃饭。”
阮亭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看到身上皱巴巴的睡衣,更加迷惑了。
“我知道了。”但是不打算回去,阮亭在心里补充道,“我会和你爸说的。”
阮甜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嘿嘿一笑,“吃的给你放在桌子上了,你热一热啊,我先走了。”
阮亭扶着墙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里比之前干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