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遭打翻的脂粉盒,将那张瓷白清隽的脸庞晕染得一片稠红。
他精窄劲瘦的腰腹难耐地挺动,不断贴着她的掌摩挲。也只是饮鸩止渴罢,不足,远远不足。扼住她腕子的手逐点收紧,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在莹润如雪的肌肤上印下了点点红痕
他的喘息愈发粗重,阒静间,似乎只余下他急促而厚重的喘息
“当真是
与此同时,胯间那物事也愈发滚烫肿胀
她呼吸微滞,“恬不知耻。”话出口,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及此,脑中便浮起一些旧事
万千年前,她也曾对其亲身教导,教他读书认字,教他待人接物。正如是她儿时受阿父所教导的一般,她都毫无保留逐一教与他。
是与他双亲尽失所致使缺乏的关爱
纵使她早已摒弃七情六欲,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至此,亦早说不上是怒是憎。到底是她一手教养长大的弟子
只觉着这一瞬怒从心起
玉霭的耐心早已消磨殆尽,眉头始终紧锁着,旋即绛紫的袖摆轻拂,便一下将其掀翻在地。连地上酒坛都遭其殃及,相互磕碰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
在那骤然一瞬,情花酒所致的所有幻象悉数退散,是如一阵凛风袭过,顷瞬,他眸中浸染的欲色方才逐点溃散,脑海终得以清明。
而后,便只剩漫漫望不到底的怆痛
“原来不是幻象啊……”衣衫凌乱的青年跌坐在地上,垂落的鸦睫掩去了他眸中的落寞,旋即却忽地笑了
抚心自问,她从未与其过甚不符伦常的苗头。
亦从无对他有过旁的情愫
亦恰是此时,正是一阵急风裹挟着凉意从微微敞开的窗牖挤入,与之同时,神识内一道低沉的声音回响
“清元殿,速来。”简短的五个字
玉霭堪堪回神。
眸光错落,她轻蹙眉稍,冷然垂眸凝望着。眼底尽是漠然,她不过是与他的沉沦相反的无关看客。最终,玉霭还是只字未言,只拂过衣袖折身翩然离去
闇云宗主峰,清元殿
余光瞟见那抹绛紫的人影时,掌门便快步迎上来。
玉霭瞟他一眼,见他神情肃穆:“玉霭,明日你同我往边境去一趟
“不必。”只是话未说完,玉霭便打断了他,“我一人即可
闻言,掌门便顿住了
“这怎行?”这些时日的忧思使得他本已苍老的面容更显憔悴,他蹙着眉,“如今边境魔族肆虐
见掌门依旧面染愁容迟疑不定,玉霭才解释道:“你留在闇云宗,以免出甚乱子
掌门默了默:“我非是不知晓你的实力,只是忧心……若在太川渊见着魔皇……这仅凭百年间便能由区区魔兵杀至魔皇宝座之人,实力绝是不容小觑
“你我相识数载,更是同门一场,我是忧心,如若真对上他你应付不来
“区区魔族有何惧怕?”玉霭想了想,倏忽想到今日议会之时某位长老的话,便道,“实在不行,我自爆灵脉与他们同归于尽。”
掌门
此话落,掌门眉头皱得更紧:“那群小子鲁莽就罢了,你怎说也是经风雨见世面的了,怎也同他们一样鲁莽
“区区魔族罢了。”言罢,她掀动唇角挤出一抹笑,但实在觉得笑起来太难,最终还是作罢。
掌门望着玉霭抽搐的唇角,嘴角不觉也学着她抽了抽,“你就这般自信
“我哪回不赢?”玉霭反问他
掌门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终了,玉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才折身离去。待她行至那扇高耸的朱门前,掌门才吐出一口浊气,道:“这回前去只是探探情况!非逼不得已,切勿冲动!”
她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步出清元殿,便有凉风迎面拂来,夹着雨,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她伫立在清元殿的石阶下,回望这座雕墙峻宇的殿宇
青松高墙,万瓦鳞鳞。
殿内数万载的灯火通明
说来,她亦拿不准
一不知这新任魔皇实力如何。
二是……数年前道心破碎,修为自然也随之大幅度的下落。纵然是千年后的今时今日,她仍旧没能恢复往日的实力。
亦或着说,在天劫到来前她的实力亦会不断削弱消减。
直至那道天雷劈到头上的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