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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雨了。按理说我该注意到春来的痕迹,但现下的温度只让我想起冬。
从邮箱里拿出三个月以来,我收到的第23封信,上面写着:
「我们见面吧,在下一个雨天。
署名:漪」
为了这封信,我开始思考离开这栋偏僻小楼的可能。尽管我从未回过信,但信一直如期出现。
对如期出现的东西,人会不由地出现一种幻觉、一种依赖,我也一样
三天过去了,还未下雨。
而我的女朋友,涟,回来了。她总是每隔两星期回来一次,比那封信还要准时。
但我却对她没有幻觉、没有依赖的感觉了。
我更期待第24封信会是什么内容。
我更期待雨天什么时候到来
五天过去了。
没有雨,也没有信。
涟却还未走,她比以往任何一次回来都待得久。
我感觉她和我一样难过雨的迟到
第七天。
雨没来,但信来了。
第24封信写着:
「不论明天是什么天气,我们见面吧!
署名:漪」
涟走了。
她像是完成了某种大事,开心地走了。
我开始期待明天。
期待附在信里的那家咖啡店会有怎样美味的咖啡,让我度过明天
我第一次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为那封从未谋面却相伴我三个月的信离开小院。
我有预感,这将是我人生中最勇敢的时刻。
我从沿途盛开的花中摘了一朵,希望它能赋予我更多勇气。
但它不够大,没有咖啡馆里涟手里的那捧大,那捧玫瑰里随便挑出一朵,都要比我手上这朵野花大。
我听到了什么?
听到涟叫她对面那个女人“漪”,还把那捧玫瑰送给了她。
哦!不!
一定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我是为漪而来,涟也是为漪而来,我们对同一个人怀有同样的悸动,却对彼此缄口不言。
涟看到了我,露出了惊讶的眼睛。
漪看到了我,却还不如我出门碰到的某个不相识的人,和我问好时满心激动。
我心如死灰,同手上的野花一起坠落到地上。
我看到了涟急匆匆跑向我的脚,像只往前拱的土拨鼠,想拾起野花,拾起我,可我却同那朵野花一样,被人踩了一脚,碎得彻底。
我的分手已被所有人目睹,我的邂逅却将无人可知
三个月前。邮局。
邮递员:“怎么一模一样的信要寄两个地方?”
漪:“她的地址总是来回得变,我怕她收不到。”
邮递员:“这个小院住的是个疯女人啊。”
漪:“我知道,那是她女朋友
三个月后。医院。
涟:“我女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生命衰竭,度不过今晚了。”
涟:“怎么会
医生:“精神病人本就很难治愈这个病
到是分手还是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