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恬和易清徽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
她当然不是去学习的,那会大学社团活动众多哪有心思整这事,戚恬满脑子的吃喝玩乐,若不是为了能躲开到处都能遇到的前任渣男,她就没想过踏进这块文雅的学习圣地。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戚恬确实在那寻到了清静,但这份清静于她而言又过于束缚。
结果就是书看了一会就没有办法看下去,戚恬混在热闹吵杂的环境太久,还真不习惯这样安静的氛围,她只得撇开书开始无聊的打量周遭,盯着天花板发呆后,又观察别人的动静。
她就这样见着了易清徽——那是一位干干净净,气质清冷的男生。他低头正认真看书,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扫落一片浅淡黛青,手指纤长细白,翻阅书页的细小动作都显得格外引目。
男生的侧脸轮廓精致,戴着眼镜,文雅秀气。即使只穿了普通的衬衫长裤搭个短毛衣,偏能把他的干净气质勾勒得淋漓尽致。
戚恬眼睛那么一眯,却是对他唐突的起了别的兴趣。于是她起身坐到了男生对面,故意闹出点动静让他把视线投过来,而男生也确实如戚恬所愿的循声抬起头望向了她。
然后戚恬弯起唇角,冲他笑了笑。
男生眉间拧起,什么都没说的又低头看书去。
戚恬也再次翻开书,借着书的缝隙继续偷看着。
他可真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存在。戚恬在他对面毫不客气的大胆的坐下来时,意外的还收到了四周不少妹子的“青睐”。
搞什么嘛,这群人明明也跟她一样喜欢看人家,结果愣是没人敢坐到他对面去?现在她坐都坐了,瞪有什么用?
戚恬对这可笑的无用行为嗤之以鼻,干脆无视那些恨不得扎死她的目光,堂而皇之的对男生进行了搭讪:
“你好好看,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她心里想着就算拒绝了也值,好歹先留了个印象,也搭上了话,等以后再慢慢攻略追求。
谁知男生仅仅只是抬眸再瞟了一眼她,一副嫌恶的神情,把书合上,起身迈腿离开。
徒留戚恬尴尬的呆坐在原位,看着男生瘦削修长的身影渐行渐远,随后,一直盯着她举动的那些女生,有不少人发出了嘲笑声。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像装了喇叭似的,音量就是那么恰好,清晰无比的传进戚恬耳朵里:什么不要脸什么活该的各种讥讽,疯狂地狠毒地钻到戚恬周遭,生怕少说了一句就少剜了她一块肉。
但戚恬这人早习惯了被人议论被人嘲讽,她对那些尖锐的话语置若未闻,满脑子想着的还是男生予她的反应她竟是连一句话都不配给吗?开什么玩笑?
戚恬借着家境和相貌气焰嚣张惯了,被这么颜面扫地的拒绝可真是头回,一下子把她的胜负欲激得爆炸。她憋着怒意,回头瞪了偷笑的女生们,气鼓鼓的也站起就走。
后来她很快就收集到了那男生的一切信息,资料袋上的“易清徽”三个字相当刺眼,让戚恬咬牙切齿念了好几遍,一直记了多年。
然而打开易清徽的资料时,戚恬有些意外,易清徽是个学生她猜得到,可他是个高中生,刚十六岁。
那怎么会出现在她学校的图书馆里啊?怔愣了一会的戚恬,后知后觉的才想起自个读的大学往下是有直属高中,校区好像是在一块。
而易清徽则是高中部的风云人物,撇开那张好看脸蛋先不谈,他的成绩实在优异得可怕,分数远远领先第二名,各项科目都是强项,连体育也没放过,简直就是“学神”。
不过“学神”的家境普通,易清徽是单亲家庭,跟着母亲长大的——他的母亲出身好,书香世家的女儿,但她在二十岁那年就跟家里断了关系,和易清徽的父亲私奔,结果易清徽的父亲英年早逝,留下了孤儿寡母。
好在易清徽的母亲性子坚韧,也够倔,就是不回娘家,一个人担起了重任把易清徽带大。所以易清徽身上有着很多母亲的影子,他的脾性养得清高凌傲,穿的虽然是洗得发白的校服,那身子板却挺得比谁都端直。据说还是学校这边给他投了无数橄榄枝,好不容易才把他招进来的。
戚恬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得怎么把他吃干抹净,她是喜欢玩,也遇过不少类型的男人,打从上大学开始,戚恬身边就没断过男友,但易清徽这种绝对是罕见的,难度也是前所未有的。
她有过放弃的念头,毕竟半途而弃也不是很丢脸的事情,然而视线瞄见资料上易清徽那张寡淡冷俏的漂亮脸蛋时,戚恬握紧拳头,决定还是下手。
于是易清徽自此进入了她的狩猎区域。当然,在易清徽之前,戚恬狩猎男人的喜好点一直是年上型的哥哥,若不是前男友的骚操作让她对年上型的哥哥暂时倒尽了胃口,她可能还不会有那么大的动力去啃易清徽这根过于年轻的硬骨头毕竟易清徽是真的难啃。
她起初用老套路去追的,什么富家千金什么攀上她能少奋斗十年,能使的招数都给使上了,还穿得相当惊艳挑逗的总是冒在他面前。但易清徽每次瞟都不瞟一眼,总是越过她直接就走。
搭讪没用,身份地位没用,漂亮外表更是没用,戚恬次次踹到铁板,最后自暴自弃的拿钱去砸,说要包养他时,她才终于收获到易清徽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滚。”
简短的一个字里已经蕴藏了不少易清徽当时的情绪,他从来不骂粗的,而这次对她无理取闹的提议和纠缠,表达了更深一层的厌恶。
结果戚恬仍是没放弃。
因为她得到了一个消息,告诉她或许有机会能拿下易清徽。于是戚恬毫无犹豫写了一张巨额支票,让人把它送去医院,虽然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易清徽把它揉烂又丢回来,但好歹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可以试着赌一赌。
戚恬那天等了很久。
直至迫近凌晨,外边开始下起绵绵细雨之际,她终于等来被淋得浑身湿透的易清徽。
戚恬坐在沙发上悠哉的磨着指甲,也没招呼他坐过来或是怎么样,她让他站在门口干站着等了许久。
而易清徽偏偏比她更会保持缄默,他挺直腰板站着,那双透澈的漂亮眼眸毫无波澜的望着她。
“你也来太晚了吧,”戚恬冲他笑,刚磨好的指甲圆润齐整,怎么挠人都不会疼,“算了。”
她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只要你肯听话,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弄成。”
易清徽抿唇,眼底出现翻涌,攥紧成拳的手背迸起青筋,却是一句狠话都没有办法再跟她讲。
“我希望尽快能动手术。”他迈开长腿顺从的走近她,语气凝重。
“那你还等什么?”
她伸手刻意用指尖抚过他喉结,激起他微小的退缩反应,易清徽拧紧眉头不甘心的模样出乎意料的令她相当兴奋。
随后戚恬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用力把易清徽仰正的头颅按低下来,迫使他屈弯膝盖,还在他耳边低声轻笑,“脱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