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扶着手侧的栏杆走到自己床边,两人隔着一整张床,他坐下来,盯着她脑袋后面的发卡说:“吃完可以走了?”
手心里揉成一团的金箔纸被她扔进垃圾桶里,阮清晓径直爬到他的床上,视线相撞,她有点担心嘴角沾着巧克力的残渣,抿唇道:“我有一个朋友后天举办成人礼,我想去。”
宋林面无表情,“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因为母亲不准呀。”阮清晓挪动着双膝,一点点凑近到他眼前,“你帮忙想想办法嘛……哥哥。”
宋林摇头:“我没办法。”
他自己都出不去这间房
“我应该撒个谎。”阮清晓忽略他的回答,继续描述自己的想法,“但是我究竟该撒什么样的谎才可以呢?只要到正街上,我就有办法去找边婷。”
说生病,母亲会找来私人医生。说芭蕾补课,母亲又会联系周老师。
因为这都是她用过的手段,全部以失败告终
“谎言是很容易拆穿的。你可以直接同太太讲。”宋林垂眸,看着她掰着手指头举着例子。
阮清晓不可置信:“你不知道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吗?如果这么好说话,你应该早就走出这个房间了吧。”
“我们不一样。”
他必须承认的事实,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早该死掉的男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或许压根都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一样又怎样?”阮清晓直起后腰,伸出一只手去摸他的侧脸,摸着摸着,指尖不留神划了一下他的唇角。
然后她亲了上去。
嘴里面化不开的浓香在接吻时缓慢涌入喉间。
她用舌头舔过他的下嘴唇,一点点抵着他的牙关,想伸进去,不过他不张嘴。
于是她捏了捏他的喉结,在他轻微喘息之际勾住了他的舌尖。
独有的巧克力味传递到了他的口中。
没多久,津液从两人的唇角滑落下来,一根细细的银丝折断在空气中
阮清晓松开手,直接软瘫在他怀里,下巴抵上了一枚纽扣,她用指甲刮着表面的圆形,线头都被她弄出来了一点。
“哥哥,想看你脱掉衣服
宋林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不行。”
“好吧……”阮清晓也没强求,单手从他宽大的下衣摆伸进去摸着凸出的脊柱。
反正不能看也能摸。
怕他阻拦自己,她重新回到了正经的话题上:“有什么办法不通过母亲就可以出门呢?”
“你可以和陈姨说说这件事。我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被她贴靠着胸腔,他放缓了呼吸,不想让她的脑袋随着自己起伏
“啊……说得对。”阮清晓提了一点被子盖在自己腿上,心里面默默算着现在几点了,有些无助道:“我想睡觉了。一般这个点我都会午休
宋林垂下眸,看着她逐渐合上的双眼,原本想说的话又变了个样:“先从我身上起来。”
阮清晓选择忽视这句话。
也和早晨跳舞耗光体力有关,她的确没有力气起来。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想让他来挪开自己的身体
宋林如她所愿照做了,他想将手边的枕头放在她的脑后,刚提起被子盖在她的肩头,发现她抓起枕头抱进了怀里。
对于这些种种,他已经见怪不怪。
他开始整理着自己乱成一团的衬衫,然后扶着自己的左腿上床
床前的书籍刚拿上手,他的腰际又被抱住了。
自然而然,某人的整张脸跟着埋进了被子里。
宋林单手掖着被角,重新将她的脸露在外面,散落的头发被他一点点撩到耳后。
他告诉她:“埋在被子里睡觉对呼吸不好
阮清晓皱着眉头,不想听他讲道理。
即使每次他温和的语气都是在和她讲道理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成人礼什么时候办……”她依然抓着他的衣摆在手心里揉来揉去,像揉着金箔纸一般。她没话找话,只是想干扰他看书
“十一月初。”宋林一边回复她,一边翻到昨晚看过的地方,拿着笔演算了一下书中列举的例子。
显然她对他并不会带来多大的困扰
本来积攒出半点的睡意彻底消失不见。
阮清晓睁开眼,抬起头来和他的手中的书齐平,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宋林没说话,手里的笔依然沙沙作响。
这个意思是他不会再做出解释了
但她非常想知道,歪着脑袋挡住了他看书的目光。冲他眨眨眼撒娇道:“告诉我嘛
宋林正在脑海里计算的题目忽然卡住了。为了恢复思考能力,他平静地跟她实话实说:“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前一天,我在楼上听见了有人给你庆生
不得不说他记忆力真好,她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间房了。
该不该说哥哥有点在乎自己呢。
阮清晓看着他的眼睛,又推翻了这个念头。
这样的眼睛像一潭死水,毫无波动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