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响起窃窃私语,女生们都凑在一起讨论台上这个男生是谁,有认识的说他是高三(一)班,上次月考刚考了年级第一
有人疑惑——
“成绩这么好,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咦,他今天为什么不穿制服?”
也有人感叹——
“不过他穿校服也好帅!”
“成绩这么好还长得帅,还让不让人活了
直到台上的麦克风调好,响起“喂”“喂”几声试音,台下才渐渐安静下来。
徐初茉听到他向全校人自我介绍,不像部分高中男生的鸭子嗓,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渡过了换声期,低沉浑厚,富有磁性,他说: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来自高三(一)班的蒋舫
高三的教学楼不同于一二年级,课间的走廊鲜少有人打闹,只能看到几个去打水的,大家都行色匆忙,嘴里念念有词,课室里的学生都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低头学习。
徐初茉手里拿着一把黑伞来到高三(一)班的走廊,她往教室里扫了一眼,然后拍了拍坐在窗边的男生肩膀,问:“学长,蒋舫在课室吗?”
男生扭头看到问他的话是一位漂亮学妹,顿时说话都有些结巴:“在、在的。”
他站起来对角落里喊了一声:“蒋舫,有人找你!”
片刻,趴在桌上睡觉的男生抬起头,看了过来
两人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不断有路过的高三学生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他们。
毕竟男生是今早的风云人物,大家对他还很是新鲜,而女生长得是显而易见的漂亮,两人站在那仿佛在拍画报。
徐初茉对这些打量的目光翻了个看不见的白眼,她把手上的黑伞递给对面的男生,开门见山地说:“蒋舫学长,这是你的伞,还给你。”
“不要的话扔了吧。”
“扔了?”
蒋舫又重复一遍,“不要的话就扔了。”
徐初茉不解,难道他嫌弃她用过?可是她明明今天出门时叫阿姨把伞擦过一遍折好,看起来比之前破烂的样子好多了。
不过,她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那好吧,既然你也不要的话。”
说完这句话,徐初茉就顺手把伞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走后没多久,刚才还说不要的人就去把东西捡了回来。
班上有较为熟悉的同学看到他拿着把伞从外面走了回来,纳闷道:“蒋舫,外面下雨了吗?”
然而,久久也没有得到回复。
问话的同学也见怪不怪,找其他人解题去了。本班的同学都知道,这个长得帅、经常考年级第一的蒋舫是一个低调的人,或者说是一个不合群的人。
他在班上喜欢独来独往,不住校,下课就走,而且也不参加活动。他们对蒋舫今早在国旗下的演讲都表示挺稀奇的,毕竟班主任之前已经邀请了很多次,而他是第一次答应
宜港中学位于宜港市的郊区,这里环境安静,依山傍水,除了周边的几个学校,附近只有几个刚开发的新楼盘,家里住得远的学生都会选择在周一到周五住校,也有些每天有人接送或者特殊情况的学生会选择走读。
徐初茉站在校门口无聊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来接她回家的司机又迟到了,害她又要站在这里扮演门神。
连带踢石子也多了份怨气,脚下一用力就把石子踢得又高又远,瞬间带起一阵灰尘,她连忙跑开咳嗽两声,眼睛跟随着石子的抛物线轨迹移动。
像她一下课就走的学生并不多,此时在校门口来往的人只有零星几个,她正要放心地收回视线,那石子就跟有眼睛似的,不偏不倚地落在一条蓝色的校服裤上。
今天大家都穿的黑白制服,哪来的校服?
徐初茉突然想起一人,她眼睛沿着校服裤往上看,发现这人的腿真够长的,然后是拉开的校服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衣。
她心里一咯噔,然后就对上一双如平潭般幽深平静的双眼。
“蒋舫学长,好巧呀。”
蒋舫也在看他,他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我每天放学都会经过这。”
徐初茉走近两步,才发现这人真的好高,她年初时已经有1米65,今天还穿了双有点跟的鞋子,视线却只能看到他校服外套的胸徽,感觉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
“等一下。”
看他抬腿就要走,徐初茉赶紧拦住,她从装满各种东西的小书包里掏出一支灰色钢笔,笔盖立着一只站着的波斯猫,看起来栩栩如生。
“送给你。”她递了过去。
他没有接,面露疑惑。
徐初茉仍举着手,解释说:“我让你丢了一把伞,这是我赔给你的
知道她喜欢猫,这支笔这是初茉的哥哥上周和女朋友从国外旅游带回来给她的。不过她这个平时连笔都懒得动的人是用不上了,而学霸要经常写字,她觉得用来补偿他丢伞挺合适的。
虽然那把伞看起来不值什么钱,但她不喜欢拖欠别人。
蒋舫眼神微动,低头看着眼前女生,少女平静的脸蛋下是一丝不易察觉不耐烦,他扯了扯嘴角,伸出手,“给我吧。”
徐初茉松开手,把笔放在他的掌心,柔软的指尖刮过他的掌纹,带来一阵坚硬的触感,她触电一般收回手,什么也没说,跑到一辆已经在门口停下的黑色宾利车旁,拉开车门坐下
汽车重新启动,转眼就消失在马路上,只留下一阵黑色尾气。蒋舫收回目光,转身来到学校门口专门放置自行车的棚里,推出一辆破旧的山地车,骑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