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妈妈死了。也可能是昨天,我不知道
我罕见地梦到那一天——妈妈去世的那一天,同样也是通过测试,加入嘉世训练营的那一天。
那时的心情早已经复杂得记不清楚
我打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贫穷对我们来说就像空气,与生俱来,随处可见
她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我能理解。
偶尔踹上我一脚,我也能理解。
更何况,她更多时候是在抱着我流泪
她去世的那天,我却好像更高兴。
我真没良心
如日中天的嘉世,可以收留我的嘉世,可以管吃管住发点小钱的嘉世,拥有叶神的嘉世。
不需要看舅舅舅妈的脸色,不需要为义务教育之外的钱财发愁。
我拥有光明的前途。
我好开心。
我真没良心
晃动的身体让梦中的我一脚踏空,像是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原本埋在臂弯的头迅速地抬了起来,动作快得让旁边的人一惊。
郭阳收回原本搭在我肩上摇晃的手,抬着下巴示意我往前看,轻声提醒道:“刘皓,他们来了
天色已经很晚,俱乐部里依然灯火通明,面前显示屏上展示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战绩排名尤其地刺眼。
“哦……”我揉揉眼睛,轻声应道。
我不是很在意接下来的戏码,只是会议室里的灯太亮了
啪嗒啪嗒地皮鞋声在走廊里响起,崔立推开门。
经理是战队的经营者,是老板的代行者,地位非常重要。
但是大家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他身上。
因为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不算这次会议的主角
染着金发的年轻人衬在最后,却像是审阅部队的将军,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把身旁的经理衬得像是跟班
场面安静下来。
会议开始了,千篇一律的、冗长的、无意义的讲话。
“真年轻啊……”郭阳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感慨道,意味很复杂,不知道是嘲讽嘉世的近况,还是想到自己
“来,刘副队,这就是孙队。”崔立拉着孙翔到了嘉世现役选手的圈子中,把他稳稳捧到中间。
温热的气息来到我的耳边:“今后就要牢牢团结在孙队身边了。我们嘉世的未来就很光明了
不知道在暗示什么……我不着痕迹地远了几步,垂下眼眸,有些做作地弯起嘴角,带头鼓起掌来:“孙队来了!我们嘉世可有指望了
话音未落,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苏沐橙依旧跟在他的身边。
他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我身上。
我抿了抿嘴角,没有继续说话,有些事情,做得太多,反而不好
“啊呀,翔哥!新人王啊!”
没有人是傻子,大家都很识时务。
人走茶凉,人亡政息。未来的方向才是有价值的方向。
只要开闸,水就会自然地流下
“叶秋,俱乐部已经决定,由新转会来的孙翔接替你的队长职务,一叶之秋今后也由孙翔来操控
不得不说,对于等待了那么久的场景,我有些失望。
那是一叶之秋,那是荣耀的斗神,是第一人。
他却还是那么镇定,那么从容,那么随意地交出了价值千万、耗费十年心血的帐号卡,就像是递给别人一杯水
他握紧帐号卡一瞬。
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你喜欢这个游戏吗?”他问。
针扎似的感觉一阵阵袭来,又来了。
让人讨厌的话,我最讨厌的话
叶秋离开得很爽快,苏沐橙也跟着跑了出去。
会议结束得很突然
不过,这也是可以预料到的。
毕竟,这次会议的唯一目的已经达成了把苦苦拉扯出嘉世王朝的队长踢出嘉世
十二月,非常少见,杭州下雪了。
不至于吧。我想,应该没有到窦娥冤的程度
接风的酒菜很好吃
痛苦的源头终于离开了我的世界,我应该为此举杯……虽说我是电竞选手,但是我管他呢。已经没人会管我了
我向经理申请,今天晚上不留在宿舍。
崔立很爽快地批了假,表示只允许适当地庆祝,之后还需要尽快和孙翔磨合。
也对,他赶走叶秋,并不是为了输
我买好啤酒,回到置办在上林苑的房产。
虽然不常回来,但是偶尔叫家政打扫,倒是没有积灰
即使在杭州,这也是称得上贵价的小区。一个无父无母没文化的三无青年,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多亏了荣耀的商业化
碰巧技术还不错,碰巧是个面向男性市场的女性,碰巧长了张楚楚可怜的脸。
我吃得这碗饭,是因为讨好了观众。
不然,电竞?游戏?胜利?不过是在网吧的喧闹声和烟味中浮动的欲望罢了。
我是商品,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在保质期内,就要更多的名气,赚更多的钱。
起码,不要像妈妈一样,因为没钱,死在医院里。因为没钱,连骨灰盒都买的打折贱货
用他的退役特殊节目当作背景音,啤酒已经灌下两瓶。
我开始飘飘然,想象着男人凄惨的现状,手有些难耐地摸索着。
我不能理解我的身体。
不过没关系,我不理解的事情太多了
他没有手机,在这方面是个与时代格格不入的人,好像是个固定不变的人。但是他的职业却和时代变化息息相关。对于荣耀的发展趋势,外设的数据变化,他好像都了如指掌。
我打开企鹅,草草翻了翻好友界面,来回找了几遍都没看到他
只好打开职业选手的大群,在搜索框里找到一叶之秋点了进去。
【暗无天日:你现在在哪儿?】
【一叶之秋
【一叶之秋:嘉世啊
靠……无视掉他之后的回复,我飞快关掉和一叶之秋的聊天框。
果然喝酒误事,那已经是孙翔了
一个窗口抖动弹了出来。
【你现在在哪儿
我眯着眼看着那个只有笑字的Q版头像和熟悉的QQ号,喃喃道:“君莫笑
没等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把啤酒放下,跑过去开了门
他原本略微轻松的姿态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变得严肃,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仿佛条件反射,我原本伸展开的双臂也随着他的不满而耷拉下来。
他似乎看出我的沮丧,迎了上来
虽然外面很冷。但他的身上很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我紧紧抱住他,他也死死压住我。
我开心得浑身发抖
我真贱
他把我抱进卧室,他的退役特别节目还在大声地循环播放着。
他停住了,手微微一抖
等待半响,他也没什么动作。
我像是丧失理智一样,开始往他下身蹭。
他进来后已经脱掉了外面的羽绒服,这点给了我很大的方便。
单裤胯间的面料已经有些紧绷
他叹了一口气,轻柔地把我放到床上,想先把节目关掉。
“不要!”我喊了一声,搂住他的脖子,想要制止他的动作。
这是我胜利的号角
“唉,这样我都硬不起来了。”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怎么会?”我拉开他的裤链,半倚在他肩上,用手搓弄着:“这单纯是个生理问题,在哪里揉你你都会硬。除非你是个
性器很快就硬了起来,滚烫炽热,龟头顶端的马眼微微湿润。
他难耐地抬起头,气息有些不稳,随着我的动作起伏着。
我喜欢这样,让人有掌控的快感
我轻咬着他的耳垂,垂头悄声道:“看,它变得好大,你这个贱男人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用嘴堵住了我的话,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衣领,一只手托着屁股。
在家里,我并没有穿内衣的习惯,这倒是方便了他。
纤长的手指夹着微红的乳头,慢慢提拉着,让我原本湿润的地方更加湿润。
他似乎发现了这点,另一只手自然地扒开内裤,不轻不重地拍打着臀部,伸出手指挑动试探着,但就是有意地避开阴蒂
“啊……”我发出难耐地呻吟声,更加用力地揉了把手中的东西,它又涨大了,在手里跳了跳。
不过是互相伤害罢了,好像谁不会一样
“嘶——”他轻吟。对对方的身体,他们都再熟悉不过了
他将两只手放到臀部拍打着,之后又揉搓着,防止留下瘀伤。
他轻车熟路地低下头,含住方才夹得嫣红的乳头有些刺痛,但是痛感只会让我更兴奋。
我放开手,转而搂住他的脖子,双腿配合地夹在他的腰间
虽然被压到身下,但是低头却能看到他的头顶。
看到他痴痴地轻咬着,吮吸着。
像是孩子一样汲取着母乳。
错觉也好,这种时候心灵上的快乐甚至可以压过身体上的快感
他不是神,他甚至不是个高尚的人,他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有欲望的……男人
他松出一只手,戴上了避孕套,轻轻蹭了蹭外阴的液体,已经很湿润了。
他稍作试探,龟头就被吸了进去。
“嗯?”两人同时轻哼着
他缓了缓,随后轻缓地抽动着,只停留在浅层。
“好紧……”他在耳畔说着:“它也好想我了吧。”
确认我的状态还不错,他重重推进,直到整根没入。
温热湿润的地方牢牢包裹住他。
他发出满足的喟叹,随后开始发力
“啊……”我诚实地听从身体的声音,搂着他尖叫
他好像轻声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
下身撞击拍打的声音混着水声异常响亮。
好在我从来不在意他在床上说什么。
反正很少有男人会在床上说真话
“啊啊……”随着他的动作,我变换姿势,骑到他的身上,摆动着腰,试图掌握主动权。
还没有动几下,就被他握住腰,从下到上猛插好一阵子
他随后挺起身子,让肉棒在穴中搅动,找到敏感点狠狠撞了上去
“啊
一股澄清的液体喷了出来。
我几乎丧失了意识,只知道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他抚慰般地吻了过来,同时抓紧时机,发起一波新的攻势。
粗硬的肉棒配合着小穴的收缩,熨着内部丰富的褶皱。
他似乎并不是毫无情绪,他抿起嘴,发了狠劲
随着高潮的渐进,我有些口不择言,在亲吻的间隙中喊道:“啊……啊……队长……队长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变得更加兴奋起来,哪怕是隔着避孕套,也能感受到它的微微颤抖。
“啊
“嗯……”他闷哼一声,射了出来。
我牢牢握住他的肩,也攀上了顶峰
我脱力一样倚靠在他身上,白皙的身体因为高潮而泛红,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我,一边把安全套打结丢进垃圾桶
我抬眼看他,他的眉眼其实非常好看,鼻子也很高挺,可惜平时不太打理性爱果然可以加几分钟滤镜,我暗自想道
原本已经不在意的节目声音又变得响亮起来,他起身认真地看了几眼。
我认真地看着他,希望看到他的动摇
“刘皓月……”他静静说道刘皓月,稍显陌生的名字,现在只有他还在叫我这个名字
“你开心吗?”他神色没有变化,问道:“我退役了,你开心吗和我有什么关系?”心脏跳动的声音似乎盖住了我若无其事的回答
“好吧,我尊重你的回答,但是撒谎的狗要被主人惩罚……”他似乎变成了之前那种,可以决定她去留,决定她人生的权威者,声音冰冷得没有感情
我有些激动地扑了上去。
他也装模做样地揉搓一番十点半了。”他松开手说道。
“怎么了?”痛觉失效后,我睁眼问道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他冷静地拔了出来,撸射后拉上了拉链。
“我要去上班了。”他说
我目瞪口呆不能到最后,就别来招惹嘛
不过随着欲望下脑后,我终于意识到他话中的含义。
我有些犹疑。他这是去会所工作了
迎着半嫌弃半迟疑的目光,他假笑一声:“想什么呢?夜班网管,嘉世对面,正经工作
“皓月,你加油。”离开前,他似笑非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