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搞法案的事情，凯奈佩闲来无事，坐在办公室里反反复复研究了几遍赫眉芯片里的东西
她是做了些功课，在比较会有纠纷的部分都仔仔细细反复确定了好几次，芯片里视频也很直击要害的录下了那中介的嘴脸，那些听起来就很唬人的话术
里面的画面不算清晰，也不算稳定，能听得到赫眉一直说话的声音从接近自己的位置发出来，失真的录音系统，还有些噪音
“你确认没有问题？”
“出事赔偿呢？”
“我看合同里写的
画面飞快地扫了一下合同的内容，凯奈佩暂停了一下打开了另一个写着合同的文件，里面有一条写的很清楚——关于赫眉身份的事情，既中介会想尽办法保证赫眉的在码佐的合法身份，如果目前的政策失效，中介无法做出有效决定，包括定金在内的都要全部退款
凯奈佩只是简单学过一些技术，赫眉毕竟是学机械的，地址网络都处理了一下，凭借凯奈佩的技术是真的搞不到任何的有用信息，他面色阴沉地盯着面前的屏幕思考了许久，甚至在脑袋里想过要不要扔给专门负责这一项的组员去处理
但家丑不可外扬
这样古老的说教也不知怎么到现在还束缚着从微不足道的地球走出来还能政府银河系的人类，凯奈佩稍微捏了捏手指，肿胀的痛感使他稍微清醒一点
他也不愿意多看，抽了芯片，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养神
算是很魔幻的事情
闭上眼睛的时候，最开始只是疲惫的黑色——并不是全部纯黑，有些蓝色红色的小点闪着，脑袋因为疲惫放空之后，穿过乱七八糟的想法，便时不时地出现起赫眉的声音
先是因为还有意想着芯片的视频，里面赫眉的声音被处理的不那么真实，他有些好笑的竟然对比起了不同的地方，比如赫眉说话的时候总会很小心地确认自己话里没有太多的错误，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太符合句法和发音错误的地方
但是视频里可能是因为处理过了，不太经过修饰的长句子，甚至带有一些比邻星自己用法的词语都会出现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会先努力把自己的思维控制在放松上，可是好像想着这件事情细枝末节的部分就能让自己放松似的，不受控制地又想起更多的细节
接着就是上次比邻星时，赫眉冲过来拉住他让他快跑的场景
那时候根本也听不太清对方的话，还有就是在家里做爱时，明明敏感的要死，却努力咬住，腹部因为受不住了而剧烈起伏带来的大腿微微颤抖的弧度，急促呼吸声下都变了调的喘息，这些不一样的声音全都涌入了脑袋
凯奈佩又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一点愧疚——想起自己为什么对自己爹这么不待见
从这个荒唐的小妈的身份出发，他竟然自己也有一点不太记得清楚，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自己的爹，他不是算得上自己血缘上最亲的人
闭着眼睛漫无目的地沉浸在一大段的回忆里，他记起小时候住的房子，很模糊的印象，也是在码佐，不过是在嘴臭名昭著的那个区——后来应该是因为城市规划被拆除了，至于他那个老不死的爹的形象，他也没有在那片区域里搜寻到
那些他应该会觉得很熟悉的，几乎除了老鼠就没有新的陌生人会访问的小道，蹲在一大堆垃圾后面的半截毫无生气的人，还有一个女人
或许，他应该叫那个女人为母亲
其实这段记忆并不算特别的冲击，他也并没有觉得给他之后的生活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甚至于他几乎都快淡忘了，这些故事全都只是因为后来去做治疗的时候，医师告诉他并且给他调出来看了一下，他倒也没觉得多么有趣，这么耗着耗着也就忘完了
现在这段记忆被翻了出来，却似乎多了些不太一样的想法
他的手里还攥着那只芯片，很小，两只手指就能夹住，他可以现在就叫人进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请他那个小妈来他办公室喝喝茶，或者他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揣进兜里，请调查组的人吃一顿饭，就当这个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自己也不太对劲地想着——似乎以前的自己只会非常坚定地选择第一个做法
甚至于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看到芯片里的东西时的愤怒真是莫名其妙，大概是因为下意识的他也有些想要包庇赫眉的想法在吧
所以才会因为自己的纠结而产生了如此恼人的抉择
再次睁眼的时候，落地窗外已经是有些晨光了，办公室外的人有些已经熬了一个通宵，凯奈佩还是窝在椅子里，坐在桌子后面看着晨光一点点的在地毯上移动，规整的几何图形的亮光往着门口靠近
他收拾好衣物，脸色其实还不是很和善，这应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出了办公室的门回了家
赫眉这时候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芯片掉了的事情
毕竟这种东西也之后在要用的时候想起来，到时候才会“啊，我明明记者我自己是放在这里啊”“怎么找不到了”“我也没有动过吧
现在的她甚至脑子根本没有办法分出一点心思去想，她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去和老人说清楚，说自己不干了，回比邻星
合同里写的是赫眉要终止的话，必须是不可抗因素，比如直系亲属出现重大疾病，可她也没有直系亲属了，只能坑一下自己朋友说他马上快死了什么的。但是现在估计也不好抽身，老人受了惊吓，说不定现在走还会被他儿子怀疑，毕竟现在都是特殊时期
所以当凯奈佩进门的时候，赫眉都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盯着门口的人几秒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心不在焉地问着“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呀，是不是临时有工…作
她挂着心不在焉的笑，也没有注意到凯奈佩那张看起来就很不爽的脸，直到最后两个字才反应过来一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把整句话说完
凯奈佩现在的脸说不上是好看，不仅仅是因为熬夜之后整个人都疲惫的模样，面上也不好看，白白净净，带着那种精贵的感觉也多了许多戾气，特别是眼睛
眼皮松垮地，遮住了一些眸子，却有些像是复古电视剧里那种厌世的少年——只不过这个少年现在穿着的更像是房地产中介,应该是因为熬夜，衣服也不太规整，有些褶皱
怎么了
赫眉还没问出口，扫了几眼，那被凯奈佩掐在手的芯片突然就使她的思路回来了大半，下意识的去摸本来应该装着芯片的口袋，等到摸到空无一物的口袋内袋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刚刚动作太大了些，大概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现在——她是真的不得不立马离开这个星球生活了
PS 真的真的很抱歉，鸽了这么久唉
终于开学了
现生真的很不如意 对不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