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普罗旺斯
穿着法式长裙的少女怀中捧着从后山采摘的薰衣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骄阳,在这个受阳光恩惠的地中海沿岸城市,浑身裸露在阳光之下的少女的皮肤依旧白皙,她有着一头长及腰间的黑色直发,黑色的眼眸似乎有光,能容下整个星空。她低头嗅着手里的薰衣草,突然听到不远处管家太太的呼喊
“诗织小姐,你父亲那边来人了。”拗口的日本名字,被出生法国的老妇人用优美的法式发音念出
听到话语的少女笑着跑了回去,纵使是再怎么严苛的礼仪老师,都不愿打破这样的画面
美丽的少女,就像她怀中的薰衣草一般,开朗与热情,在这个临靠阿尔卑斯山的庄园里,像只小鹿一般蹦跑着
这一幕,被站在管家太太身后的黑子哲也看在眼中
男人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我的玛丽安娜,怎么了?”女孩走上前去,亲吻了管家的脸颊,她抬手挽起自己的耳边的碎发,将目光移到了管家身后的那个男人身上
玛丽安娜的脸上带着歉意,轻声道:“这位先生是你父亲那里的人
少女将薰衣草放到了玛丽安娜手中,她从那个浪漫的法国女孩瞬间变成了一位传统的大和抚子式少女
微微颔首,少女法语日语无缝转换,“我是观月诗织,请问您是
“我是黑子哲也,观月小姐,你父亲,在前天晚上的枪战中,不幸去世了。”黑子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
诗织微微一怔,“……你说什么
“我很抱歉,虽然现在我的这些话语对于现在的您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但是,观月组需要您,您目前是您父亲唯一的一位继承人。”黑子哲也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将它递给了少女
少女轻声道:“观月组……是什么
这一次,是黑子哲也愣住了,他竟没有想到,凶残无比几乎被所有地下组织惧怕的观月公彦,竟然会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
在交代清楚一切之后,黑子哲也走了出来,他靠在墙边,打开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那个女孩,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同情她吗?”电话那头的男人道
黑子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他才道:“不,没有,我只是觉得,无知有时候
“反而更让人生气呢,对吗?”男人帮黑子补完了最后一句话
穿着青灰色长裙的少女带着一顶法式圆顶小礼帽,她在离开之前抱了抱玛丽安娜,“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日本吗
玛丽安娜摇摇头,“我很抱歉,诗织小姐,但是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没法离开他们
诗织最后抱了抱管家,在她离开之后,管家依旧受雇于这里,照看着这座庄园
黑子哲也从少女带着蕾丝手套的右手接过她的行李箱,抬手为少女拉开车门
抬腿上车之前,诗织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慌张,她看着黑子,“黑子君,我感觉,有些心慌
黑子哲也垂眸,“也许您需要一些晕车药
黑子哲也是个称职的陪同人,诗织觉得,他甚至应该辞掉律师的工作,做一名管家
“在你眼中,我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呢?”坐在飞机上,诗织转头看着黑子
黑子道:“您父亲,是个很厉害的男人
一提到自己的父亲,诗织的神色有些温柔却又有些怅然若失,“我对父亲的记忆很少,他很少来法国看我,但是每次来的时候,他都会亲吻我的额头,温柔的叫我小玫瑰
说到小玫瑰的时候,诗织笑出了声,“也许正是因为他喜欢玫瑰,才会将我送到法国吧
黑子为诗织盖上了毯子,轻声道:“睡吧
哭了一下午的少女的眼睛泛着红肿,在睡梦中的她根本不知道她即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一下飞机,诗织就看见了直接停在停机坪的十几辆黑色吉普,而在车边,站在许多穿黑西服戴黑墨镜的男人,但是在他们最前方,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走上前来。似乎是雏鸟情节,诗织轻轻地抓着黑子的袖子,对于这个大自己七八岁的男人,诗织愿意交出她的信任
“走吧。”黑子感觉诗织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诗织的手背,然后牵着少女的手走上前去
在诗织耳边,黑子轻声道:“这是你父亲的二把手绿间真太郎,他同样也是位很厉害的医生
诗织走上前去,伸出手准备同对方握手,却谁知男人弯腰牵起少女的手指亲吻着她的指尖
在男人的手指上,缠着一圈绷带
“我名绿间真太郎。”男人站起身,再次推了推眼镜,“在八代目去世之后,将由我来辅佐您,观月组的九代目大人
诗织向后退了一步,她转头看着黑子。黑子点点头,诗织才强撑着自己温吞的性子,笑着道:“谢谢你,绿间先生
绿间将少女的笑容收入眼中,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