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漫拉了一把椅子坐了过来，忍不住问方葵：“葵葵，说真的，你坐这个位置干嘛，之前咱们坐后排不是好好的么？”
方葵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光线好，我想坐窗边看风景，而且在这样的氛围下，我学习也会更加认真。”
徐漫一脸不明所以，“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你不是今天还和我说打死也不想学习么？”
方葵瞪圆了眼，小手推搡着她，“走走走，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别打扰我学习。”
徐漫看着她，小声提醒道：“你知道吗，绯世是孤儿，经常受到学校里的同学排挤欺负。”
方葵皱眉，疑惑道：“与别人不一样，就应该被排挤吗？”
徐漫一怔，她想表达的其实是，他俩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正要开口，张老师从外面走进来，指了指讲台下的同学。
“那边靠窗的方葵和绯世，还有李迟，你们去对面教学楼搬下新教材。”
方葵出去搬书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未干的雨水一滴一滴沿着屋檐往下落，天色亮了不少，隐隐约约有放晴的趋势。
教材室的书很多都被搬空了，来的人不多，灯下昏暗，灰尘上下浮动。
方葵捂着唇，呛咳了几声，弯腰走了进去。
她搬了一打教材出来，却没看见绯世。
在二楼走廊深处，少年被两个男生往墙上狠狠一撞，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蓝白色的校服上沾了不少灰尘。
他低着头，一只腿屈着，维持着摔跤的姿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其中一个男生见他一声不吭，心中气焰难消，冷哼一声，“都不叫，打他真没意思。”
绯世被他拽着头发抬起脸，那双漂亮的眼睛难以聚焦。
他们打人很有一套，用一种特制的橡胶球棒，打在人身上不会有明显的伤口，其实里面的肉都被打烂了。
男生举起手里的橡胶球棒，就要砸下去。
“住手。”方葵张开手臂挡在绯世面前，“不然，就都滚出一中吧。”
男生的脚趾被人狠狠踩了一下。
他痛呼出声，刚想骂人，一看，发现是方葵，立刻噤了声。
他们只不过是欺软怕硬，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惶恐地说着对不起，夹着屁股灰溜溜跑了。
待他们走后，方葵垂着眼，声音没了刚才的强势，蹲下来，软软的说道：“疼不疼？”
绯世怔怔看着她，原本他的眼神应当是麻木的，可现在，多了一丝清明。
他抬起头，血从额头蜿蜒向下流到锁骨上，应当是刚刚在墙壁上撞到了，他皮肤很白，交织着红的血，触目惊心
绯世，这就是你平常过的生活吗？
方葵沉默了一会，没忍住，哭了起来。
“绯世，你在流血。”她抓着他的领口，坐在他身上，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砸在绯世的脸上，滴落到他的眼球中。
那是绯世从未见过的表情——混合着担心、怜悯、同情。
那些伤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不足挂齿
好奇怪，疼痛的后劲慢慢上来，尖锐的钝痛感也开始蔓延。
原本，他应该是习惯的，真是好奇怪，他也可以被保护吗？
“我带你去医务室，好吗？”方葵就坐在他的胯间，双手抹在脸上，一边流泪一边擦，两边的碎发都哭湿了，眉眼干净极了，睫毛带着雾气，微微垂着。
绯世原本没什么体液的皮肤出了一点汗，底下蹭到她大腿内侧的阴茎受到刺激高高勃起，校裤中间的顶端还有微微湿濡的痕迹。
少年耳根泛着微妙的粉红，“你先起来。”
方葵心思全在他的伤上，没察觉到异样，双手撑地，借力站了起来。
她起来后，绯世对她点头致谢，转身往反方向走。
方葵让路过的同学帮忙把书送回教室，伸手拉住了他，“等等，绯世，医务室不在这边。”
绯世抿着唇，不凉不淡的看了眼女孩牵着他手腕的手。
温度并不高，有些雨后的凉意，伸手的动作让她的袖子向后拉扯，露出一截白皙的腕骨。
少年眼睫颤了下，任由她拉着他，沉默地迈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