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天类似“警告”的谈话起了作用，林崇完全像陌生的乖学生，方小程照常上课，也不会有特别的眼神交流，但他确实在认真听。唯一对上的一次，林崇的眼底沉如黑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是听话还是害怕，或许他真的什么都没想，只把那晚当作普通的一夜情
课一节节上，日子一天天过。到周五中午，方小程从一班教室出来，落地的心终于安定。路过隔壁的文科一班，有几个女生推搡嬉闹，还听到“快去”、“别怕”的话。白水似的女生，方小程一般记不得的，但前两天她们夸赞着林崇犯花痴，她听到了也没忘
方小程不缺爱，父母很爱她，也尊重她。在高中她没有过这种经历，甚至连周遭男生的美丑都不曾挂心，到了大三，还是被一番猛烈追求后才谈了场恋爱
疏解欲望很容易，但喜欢一个人很难。这几乎是方小程的写照。话题中心的女生被簇拥过去，递情书还是当面告白？无论哪种都很大胆，她第一次见这种阵仗
去食堂打饭，以往嘈杂的环境总有一些话能清晰入耳。方小程从不留心去听，也从不去看
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啊，睡了才知道林崇是自己身边的学生
食堂阿姨照顾她多给的饭菜，又浪费了许多
下午没课，方小程在办公室工作，偶有学生找她。工作日就这么过去了。微信里又给唐言发了信息，只有只言片语的回应，进修回来准备接管家族企业的人就是忙
周六，方小程迷迷糊糊睡到十点多。起身拾掇自己，套上自在的休闲服。在小厨房将买来的食材洗净切好，花了一个小时炖了汤品，麻利地收拾齐备去中心商业区
唐言的办公室没什么变化，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能看见其他高耸的楼房，炎热的阳光无情炙烤楼外的车水马龙，是熟悉的城市轮廓。没到方小程欣赏无聊，唐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丝不苟的职场装束，再忙的工作也不会打乱这个女人的节奏
“小方程——”一个大大的熊抱，方小程怀疑唐言要亲她脸颊，不过没有，她细细盯了一会儿。“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歹上周开了荤，怎么一点儿滋润的气色都没有
“去，上来就说骚话
“难道你在学校比我还忙？那不如来我这儿呢小方程
唐言几句话说到了两次关键词，方小程哽了哽
“比不上您这个大忙人……我今天来就是和你说……”话没完，秘书敲了门，是来给唐言送盒饭的，见方小程在，同她打了招呼，紧接着带上门退出去。看着饭盒不甚精致的饭菜，她把自己带的百合排骨汤盛好，虽然也比不了个高低
唐言吃着喝着，却是喜笑颜开，赞叹不已
“这件事，也就和你说了……”方小程被喂了口菜，咽下去抬手拒绝了下一轮投喂。“你可别被吓到
挺大的事，又简单得方小程两句话就能说明白
唐言停了吃饭的动作，消化完那几句话的意思，棕黑的眼睛瞪大发亮，随即大笑起来——方小程早该知道，唐言根本不会被这种事吓到
“不是……我总以为，那是王泽的同学呢。王泽那小子都大学了！”唐言真觉得这是顶好笑的事儿，竟笑得一时间喘不过气。“你也是、放心，都不问清楚
“那晚你都那样怂恿我了，谁能想到一个未成年真进会所了！”方小程有些来气
“嗐——你不也说没事儿了嘛，那小子不是愿意私了吗……”唐言凑近过来，轻轻捧起方小程的脸，修长骨感的手指还作怪地捏捏。“要我看，比起你前男友，倒不如给小帅哥收了呢……人是真帅，我也不信会不喜欢你
唐言三言两语点破，方小程头皮发麻。她不是傻子，林崇最低程度是喜欢她的皮相身体，不然她真不明白一个好学生会默认那场闹剧发生
“净说风凉话，赶紧吃饭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男人再好，也比不过我对小方程好了，天地可鉴
一顿玩闹，唐言整齐的发型乱了些。喝饱饭足后，大咧咧地背靠沙发休息，爽朗如故的人，方小程仿佛跟着她回到大学同寝的时光——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日子，南方的夏季里，清风和冰饮的凉浸润入心